睿王请自求婚事,这事儿满金陵无有人不知的,纪家女人一呈现,几位夫人就不住往她身上打量,纪夫人只当没见着,纪女人也一样坐得直直的,可又怎会不难堪,皇后到这会儿还没点头,睿王日日往纪家跑,门槛都被他踩薄一层了。
得祝完了寿,他还不想走了,体例都想好了,等清虚师兄们要走的时候,他就躲起来,等人都走光了,他再出来,隔得山长水远,他又是来送贺礼的,圆妙观还能把他赶出去不成。
前面忽的响起锣起来,吴家女人一听便道:“我们从速归去罢。”这锣声是开道用的,非论是谁来了,都是朱紫。
等锦荔拎了水返来,里头茶都吃过一轮了,春燕皱皱眉头,锦荔缩到墙边,肚里也不知骂了石桂几句,拿眼儿刮她一下,推道:“只一壶开的,我等了好久呢。”不但等了,还受了气,叫个小黑羽士耍得团团转,好轻易讨着水,这才返来交差。
声音温润,笑意仿佛温暖东风,宋之湄心头“咚咚”直跳,既想抬脸看一看,又紧紧掐了手掌不敢,吴家女人正要下拜,闻声太子说表妹,又瞥见自家两个哥哥都跟在背面,干脆拉了纪子悦,冲着太子做了个鬼脸儿。
去,伸了舌头直扇,满厨房的找凉水,把水缸上头的木盖子一推,拿木瓢喝了一大口凉水,这才把舌头放进嘴里,长长叹出口气来,跟着又是那付涎皮赖脸的模样,笑嘻嘻的道:“我如何不能在这儿。”
石桂笑着应了,拎了水壶往廊上去,锦荔坐着擦裤子,这么一件算是废了,白绢帕子上也染得一团团黄泥巴,嘴里嘟囔了两声:“都说是老神仙作寿,下甚么雪雨呀。”
宋之湄笑着接过壶替宋老太太满了一杯,一样是不说话,却风雅很多,几家夫人俱是晓得事的,如果非论年纪,光看了这密切模样儿,还当是老太太的亲孙女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