幽鳌山的身形渊停岳峙,天音琴罡攒射在他的护体魔气上“哧哧”轻响,模糊能看到身周的氛围像是水波纹般在不住的闲逛。
他的嗓音嘶哑浑厚充满豪放粗暴之情,仿佛云水拍天模糊有金石铮鸣,一股浩然澎湃的气势直冲霄汉,立时冲散了琴曲中的无尽悲惨。
幽鳌山甩手将酒坛掷向空中,从背后拔出魔剑幽海,如同雷神开山豪情天纵,劈斩在曼妙飘舞的光花之上。
两人短兵相接,各自发挥出平生绝艺,不敢有涓滴的忽视粗心。
不管是幽鳌山还是离伤秋,都是当今魔门赫赫驰名的俊彦人物,在正道五大派编辑的恶贯充斥榜上分家第十九与第二十七位。
琴声再次响起,意境气象霍然开阔,好似从一条通幽曲径里走了出来,放眼望去漫山秋色林木萧萧,但是琴韵更加凄婉哀绝,直要催断肝肠。仿佛人生活着索然有趣,倒不如在这幽幽琴声里了结残生获得摆脱。
离伤秋左手一探,接住幽鳌山掷来的空酒坛,将它稳稳放到地上。
幽鳌山亦不遑多让,幽海魔剑大开大阖已臻至返璞归真之境,任何简简朴单的一招在他手中使来,顿显无穷奇妙,如同鬼斧神工势不成当。
以琴为心,以琴为剑。
这响声忽而急忽而缓,急如风吼雷鸣暴雨滂湃,缓如清泉淙淙白云出岫,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音韵气度。
幽鳌山立生感到,过往的各种悲伤事分袂苦情不自禁地涌上心头,堵得胸口愁闷发酸,更想起了痴情无悔却又红颜薄命的峨山月。
法岩峰下守值的幽世家弟子看到离伤秋、殒化慈和冷月禅连袂而来,仓猝迎上道:“弟子幽远岸拜见离公、殒侯、冷侯!”
当下抱元守一,遣散胸中郁结之气,长声笑道:“这调子太悲,尽是烦闷鬼气。不如我为离兄高歌一首!”
此消彼长之下,离伤秋的心神不觉遭到幽鳌山豪宕歌声传染,表情微澜指法接连出了两个小错,不由凛然一惊道:“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走出了峨山月遇害的暗影,道心修为不但没有低沉出错,反而美满精进,间隔大千空照天涯之遥!”
当下五人走出紫云亭,带领一众离世家的精锐后辈向法岩峰行去。
六合间仿佛就只剩下如许的一抹幽幽琴韵,乃至操琴的人也垂垂冷酷消隐,熔化在了一串串充满古风灵性的音符里。
畴昔七年里,幽鳌山深陷情孽难以自拔,整天酗酒买醉自暴自弃,乃至于心魔丛生修为随之大幅减退。可现在听这歌声豪气干云萧洒不羁,那里另有昔日的自怨自艾之情?
幽远岸答道:“倪世家、峨世家、寂世家和莫世家的家主均已到临,安世家亦派了使者前来记念。”
离伤秋抱起古琴铿铿弹奏,已转为“古风”之曲,四周的六合精气突然会聚过来,在他身前凝铸出一面弧形透明光盾。
这时离日落另有大半个时候,阳光晖映在法岩峰四周翻卷缭绕的云霞上,映出金灿灿的炫光,到处鸟语花香清幽空远,谁又能想到入夜后将在这里发作一场血战,北冥神府十余个世家全数囊括而进,无一可免!
琴技到了他如许的境地,已然入道。寻求的远远不止琴曲的动听动听,更重视的是意境的归纳,自我的应战。
离伤秋与两位世家家主略作酬酢,三方人马分解一股浩浩大荡来到法岩峰下。
眼看一轮红日垂垂向西偏斜,间隔峨山月的百日祭典开端已没有多少时候。他的内心又暗叹一声可惜。若非必须赶在日落之前到达法岩峰为海笑书压阵,他真想弹奏起号称千古绝唱的“离颂”,与幽鳌山一决凹凸。
“四哥,你不懂。”离伤秋摇点头,说道:“就按我们先前议定的去做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