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有话要说: 倒算是天上少有,地上绝无的人物了!”
艳阳下, 她歪着脑袋, 洁白的小脸愈发的白净,通透一笑,嗤道:“真乃非是一家人,不进一家门。你倒与娄九同一副德行, 当街冲撞!拦人车马!都是在理至极!”说着, 她干脆撩起了车帷, 如画精美的端倪在艳阳下熠熠生辉,澄彻的眼眸中暴露鄙夷,冷嘲着说道:“刘峥呐刘峥!你有何资格与三郎作比?更你这番忿忿为何?就许你把我做过桥梯?不准我将你弃之如摒么?”
若要杀了他求个因果报应, 早当年她就能要了他的狗命了。她之以是对他不睬不睬,不过是想看看,此生当代, 若她不再犯胡涂,刘峥又能混得怎生模样?
若说王玉溪是天赋异禀俯瞰众生的青芒,王端便是历经风霜饱经沧桑的饶有深味。知明日便是死期,王端的面上却无半分颓唐之色,他的目光安静而敞亮,看向周如水时,眸中睿智还是,竟是笑言:“老夫平生了解满天下,未曾想,临死倒是你这小姑来见老夫!”
这话中的意味再清楚不过,便如王笺所言,人不自救,无人可救。
有所谓天生万物,天杀万物;万物生万物,万物杀万物。这人间最仁也最不仁的竟就是这六合间的一个“理”字,哪怕是莫须有的正理!
却这统统都未曾存在于她的过往,她怎能推测,往昔王玉溪教她习字,现在她却亲手写下圣旨,要在明日中午腰斩他的亲父!
诏狱的深处便是走向灭亡,黑夜如雾,狱中如暮,星星点点的灯火在挂着干涩血迹的墙面上悄悄闲逛。周如水微垂着眼走近牢门前,牢门无声开启,她抬腿迈进,拖坠在空中的翠绿裙摆已染满了灰。
闻言,符翎一笑,笑中满是冷意,轻嗤道:“我有甚么好求的?若我要洛鹤活过来,你能做到么?你若能!何止免罪金令!便是我的命你都可拿去!”
那是满腔热血倾洒在地后入骨的苦楚与仇恨,他曾穷经心力要为这江山筑建起最坚固的堡垒,他曾为此跨过万丈沟壑,赴汤蹈火在存亡之间。却有一日,这信心如烽火烽火般带给了他永抹不去的伤,他曾以命搏来的坚固堡垒也在每日的荒唐中腐蚀。
这几日周王的面色都不大好, 忒的阴沉,明显仍在运气,明知王端无罪,仍不放他。这般,就连贩子间都群情纷繁,却不知怎的,一句“天不生王端,万古长如夜。”忽的就在邺城中传播了起来,更是传入了周王的耳中。
起初因着周如水的调和,符翎已回了长公主府。稚儿纯澈,相处的久了,她倒似再未有昔日的成见,非论真情也好冒充也罢,她待她府中那唤忆儿的小儿倒是可贵的和顺靠近,为此长公主看她也扎眼了几分。
只她悻悻出门,就见夙英低头沮丧地守在门前,见了她来,忙是见礼,低凑在她耳旁道:“女君,王笺闭门不见,只道人不自救,无人可救。”
人不自救,无人可救?是了!王端与她君父幼年便了解,如何不知对方的脾气。遂事至现在,王端毫无回嘴,毫无行动,可不是任由存亡,毫不自救了么?
符翎不肯趟这浑水,周如水也没法强求,这本就是道理当中的事儿。
王笺的态度,倒是道理当中,料想以外。遂周如水一愣,走了两步才醒过神来,犹自苦笑。
前岁魏君忠奸不分错杀良臣,使得魏国混乱不堪。殷鉴不远,周王却不知引觉得戒,实是叫她无言以对。更王五视她做亲姐普通,王玉溪与她又有嫁娶之约,她却亲手拟写圣旨要杀了他们的父亲,于情于理,都是无颜以对!
不知为何,在这番言语当中,周如水忽的就发觉出了几分不近情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