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是美酒才子,鼓瑟吹笙。听他这么一言,世人一扫阴霾,皆是大笑出声。
冯樘盯了他一眼,挑眉应道:“恰是。”
娄擎见他又要捣蛋,不由摇了点头,从身侧美人手中缓缓接过五石散,斜睨着他笑道:“你弄这些个幺蛾子,也能可贵住王三?”
他一言,旁的儿郎皆点头应是。
闻言,南宫祁笑瞥向他,见他正色凌然,也是嗤道:“娄擎啊娄擎!你可别忘了,前几日裴府大火,还死了个裴忡呢!”
被如此揭出了昔日老底,南宫祁也是气短,他直截便黑了脸,狠厉地瞪了眼冯樘与娄擎。但他拿冯樘没法,便只好将锋芒对上了娄擎。
瀞翠更是不忿,她恼道:“呵!这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!既要当婊/子,又要立牌坊。昔日里他不是自允高风亮节的么?如何现在落魄了,骨气也跟着没了?有本领被许府扫地出门,却舍不得自个掏腰包住堆栈么?竟能无耻到侵犯小姑子的空宅!还传得自个是如何的不甘心!如何的受女君的正视!”瀞翠怒红了脸, 俄然也想不到多余的词来, 哽了半晌, 才终是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星子, 忿忿地嗔道:“真不要脸!”
周王偏疼他,虽与他行了断袖之实,却未将他支出后庭,反是还是任他为驸马都尉侍中,许他在外开府。据传,周王经常许他同卧御床,一次醒来,裴忡未醒,周王欲将衣袖掣回,却又不忍轰动裴忡。竟是从床头拔出佩刀,将被裴忡身材压住的衣袖堵截取出,悄悄拜别。
南宫祁先是举起酒樽抬头痛饮了一番,直是歇了口气后,便将怀中早已半裸的美人一把推向了娄擎,直将美人一脚踹入了娄擎怀中,他才忿忿然地嚷道:“叫你多嘴。”说着,他又瞪向了那美人,沉声喝她道:“还不快堵住他的嘴。”
夙英这话是在拿瀞翠打趣,周如水却挑了挑眉,她转过眼去, 意味深长地盯了夙英一眼。不由在心中暗忖,心机重重,薄情寡义, 可不就是他刘峥么?
南宫祁如倒珠子似的,将鲜为人知的辛密当作了笑话侃侃而谈。室内世人倒是心机各别,既唏嘘于裴氏的胆小妄为,又感慨于南宫氏的通天耳目,对南宫祁亦是更加的顾忌了起来。一时候,室中倒是非常的鸦雀无声了。
一时候,席上世人皆是恍然大悟。
周王昔日宠嬖裴忡,常是形影不离,赏钱成千上万。现在,周王若真是因肉痛非常,乃至于面常带怒。却为何对裴忡之死不闻不问,关照全无,这般也实在太蹊跷了些。
晓得了刘峥的所作所为, 夙英与瀞翠都气红了眼。
前次,世人游郊于野,车中皆携了美人扫兴,偏生王玉溪只携了把琴。彼时,南宫祁便生了事,将自个车中的美人硬塞进了王玉溪的马车中,还笑道:“美人如衣裳,三郎本日连衣裳都未穿便出门游郊,实是不雅。如此,祁便先将底裤借你。”他言辞狠恶,王玉溪却只淡淡一笑,安闲不迫地回他道:“祁竟喜光着腚,溪也没法。”说着,便当着南宫祁的面,涓滴不怜香惜玉的,生生将那美人推下了车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