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日里,他给符翎的,周如水不定会有。但他给周如水的,符翎必然不会少。他无空看顾周如水,却总能抽出空来带符翎在摆布。厥后,符翎一个小姑子却耍得一手好鞭,也满是他亲手所教的。彼时,无人不知,安然县主符翎深得太子爱重。
周岱有一女,名符翎。是周如水的堂姐。符翎满月时,周王封其为安然县主,赐其安然县为邑。
这厢,连夙英都忍不住唏嘘,“果然是君心难测,昨日,齐姬与高氏还宠冠后宫,无人可及。哪知本日,却落得如此了局!”
她话音才落,瀞翠也端倪一动地凑上了前来,跟着劝道:“女君,今个时候也不早了!您还是早些歇了罢!再说了,当下长公主府还乱着呢!哪有工夫理睬您呐!何必自找败兴呢?”
说着,周如水便要起家去阁房换衣,却见夙英与瀞翠对视一眼,都怏了神采,木木地立在原地未动。
见主子是铁了心要去寻公子沐笙,夙英与瀞翠又是对视一眼,这回较着现了焦心,一个抿着唇,一个苦了脸,也不能叫主子等,夙英朝瀞翠挥了挥手,便径直跟着朝屏风后去了。跟上了前,夙英咬了咬唇,一面服侍着周如水摄衽洗漱,一面谨慎翼翼地瞧着她的面色。未几,才又考虑着持续劝道:“既如此,女君直截出宫去如何?也免得在仁曦宫迟误了时候。”
世人皆知,长公主岱自居长公主府,喜淫好色,广召男宠。她的男宠浩繁,乃至于符翎的生父是谁?至今都无人晓得,更无谁敢问。
厥后,即便周王晓得太子对她的爱超乎兄妹,还是为太子赐了婚,封了谢釉莲为准太子妃。颁旨当日,符翎顿时便恼了,她大闹了一场,几乎将宗祠烧成了灰烬。但是那又如何呢?她终是做不成他的老婆。
如此,她方觉不好!待公子沐笙领着她仓促赶回邺城,再去寻符翎时,却已是为时晚矣了!符翎竟已趁着世人不备,在宫中大闹了一场!
理是这个理,但周如水嘟了嘟唇,不解地睨着一个劲唱反调的两人,特别是盯了眼向来要见公子沐笙便最是主动的瀞翠,目光微闪,嗤道:“姑母若真乱着,才是好乱来的时候。她若夺目起来,我还就不肯去了。”说着,她径直朝阁房走去,邻近屏风,还冷着脸唤了声:“阿翠。”
符翎尚在襁褓中时,周岱就不太管她。周岱原就风骚成性,生下符翎后,也不肯花太多心机在个黄口小娃儿身上,不过在产室时多看了符翎几眼,以后,便将她全权扔给了保氏照顾。
符翎从未讲过当时的凄楚景象,边疆的将领却曾转述,他们远见安然县主泪干血流,不忍太子入柩,扶太子尸身至僵而不放。
或许是小符翎过分不幸,自那今后太子洛鹤便对她这个没个爹,娘又不疼的小县主格外埠上了心。同是阿妹,背面周如水出世了,太子洛鹤待周如水也不如待符翎经心。
念及符翎,周如水不免唏嘘。这下,冷眼旁观的心机倒是淡了。她转过身来,闭了闭眼道:“罢了,我去和阿兄通个气,走趟长公主府。”
周如水清楚地记得,太子的尸体运回邺都的那一日,太阳即将落山,符翎素服举哀立在城楼之上。那一刻的她,再无了昔日里的骄慢率性,光彩照人,她只是悄悄地看着太子洛鹤的金棺入城,看着金棺在落日下闪动着刺目标光芒。她一动不动地,一瞬不瞬地,面无神采地盯着那金棺缓缓移走,始终,都表示得冷酷至极亦无情至极。
母亲与兄长的这些话,周如水也都听出来了。所今背面,日子过着过着,风俗垂垂成了天然,周如水更是决计忽视了这份分歧。直至厥后的厥后,周如水才终究明白,所谓的分歧,便是大兄疼宠符翎非是兄妹之爱,而是男女之爱,他是把符翎当媳妇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