娄擎先是扫见一双红底花鸟纹锦的立凤履,渐渐抬眼,便见一袭樱草色丹碧纱纹双裙,再往上,刺绣高深的油绿色莲花盘绦纹缠绕在交领处,衬得车中小姑子肤白胜雪,如花般静好。
闻言,倒是王玉溪小扣着几面,饶有兴味地转过了眸来,他的声音如东风拂面,悄悄地问道:“还道了甚么?”
闻言,车中美人嫣然一笑,脆生生答:“自是子路。”
“岁未末而知天命么?”听了这话,王玉溪捂住心口低低闷咳了一声。半晌,他才抬起脸来,通俗的眸子凝向窗外,一夕间,神采深沉如潭。
望着谢蕴之渐行渐远的身影,王玉溪点头低笑了起来。待动摇的门帘复归沉寂,他淡如潭水的深眸中忽就透出了种洞悉全局的隽黑。他凉淡地,似笑非笑地吟道:“鸡鸣狗盗,作奸不法亦可?她是想学昔日孟尝君藏尽天下鸡鸣狗盗之徒么?但若其他公子借机用间呢?”说着,他摇了点头,骨节清楚的细白指尖轻点了点几案,未几,又低低隧道:“或许,留园不过是个幌子,她只是想毁了那刘氏小人?但这代价,仿佛是大了些……”
娄擎张了张嘴,对上那双非常熟谙的澄彻双眸,双手便像被烫着了似的,仓猝地放下了车帘。他呆立在车前,直过了半晌,才稳住心神,游移地问道:“汝可知,孔门七十二贤中哪家最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