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穰苴在一旁道:“就该有人如此对你一番!”又上得前来,拍拍荆策道:“小将军能将将军遗剑学得如此,真让人欢畅!”他与荆懦固然相处不长,但对荆懦为人倒是夙来恭敬。加上荆懦又将“将军令剑”传授予他,待他便是高过那些朱门嫡出之子很多。贰内心感戴不已,多年来,一向念念不忘。方才见荆策之剑神妙至极,竟似又高出荆懦一些,禁不住一阵冲动。
田穰苴虽尚未曾见过她,但也听晏赤子提起过,忙道:“本来是青梅酒坞女公子,鄙人失礼。”
荆策晓得田穰苴善使竹节钢鞭,今时以剑为兵器,已然在兵器上略微吃了些亏了。只是竹节钢鞭附属重兵器,首要在疆场上用来对于盔甲,可一举突破护心镜。此时若用竹节钢鞭,一击之下,如果伍云剑势略弱,便非要受伤不成。想他众目睽睽之下,竟能舍弃惯用兵器,用心仁厚,不由心下佩服。
三人一笑,又在屋顶上纵跃起落。荆策见伍云手拎一人,却身形自如,涓滴不见吃力,遂年纪悄悄,内功之深,竟是士子中绝无独一,遂心下暗赞。
刚接到手中,只听伍云喊道:“暗器来了!”荆策又一惊,正要躲开,忽地想到刚才伍云玩弄田穰苴一下,便知他要故伎重施,再来玩弄本身。遂笑笑不睬。伍云见他不吃诈,便不再说话,用心与他拆招。
伍云笑笑,道:“田兄念叨数日,本日得见,荆兄剑法精美。……只是……”他指指手中黑影乞儿:“我们能不能下去再详谈?”他说话腔调顿挫顿挫,极其有致,便如计齐截方城池风景普通,令人听而不忘。荆策不由又多看他一眼。
荆策见那田姓之人,却面前一亮,叫道:“田兄!”
荆策与其相遇时,春秋尚幼,现在面貌已大改,故田穰苴看得半晌,方才认出。
不料田穰苴却忽地身形急转,手腕一翻,剑尖朝下,与伍云所来之剑剑刃相击,便似早已晓得他会有此诈普通。二人复又斗作一团。伍云一面挥剑如雨,一面笑道:“多谢田兄饶我一剑!”田穰苴笑道:“你小子,机警太过!”荆策心中暗道:“我在中间才看得清楚,若入得此中,恐怕便一定能看得出来。田兄虽为人刻薄,但心机之周到,当真远胜于我!”却也是田穰苴与伍云相谈数日,对他性子很有体味之故。
却见周青阳自门外翩翩而来。男装打扮,通体白衣,腰中仍然系着金柳软剑。皑皑胜雪,灿灿胜霞。
三人闻言,转首望去,只见一老者,白发混乱,双目已瞎,又没了左臂,此时正单臂拎着阿谁黑影乞儿,在走廊上飞奔。身后四名酒佣,疾步追来。此中一人,手上正拿着一张铜丝网,只待近得前来,便将那独臂瞽叟抓进网内!
田穰苴方恍然大悟:“前几日在此远远瞥见周前辈,本来周前辈早知鄙人来此!”又道:“黑伯也在?”
伍云转首道:“田兄,你我二人言谈数日,本日真反比试一下如何?”
田穰苴抱拳道:“鄙人偶遇故交。我等他日再续,兄台先请自便吧!”
伍云已拾起长剑,看得半晌,忽地叹了口气道:“荆兄真是好福分!看剑!”挺剑便来。
话音刚落,只听一沙哑喉咙,由远及近叫道:“父仇不报,剑学得再好,也是不孝!哼!”
本来田穰苴此来,原是受了晏赤子所托,晏赤子又深知师兄脾气,便交代他:“你只须去青梅酒坞待上几日,天然会有人将你举荐给我师兄。举荐之人若不来,你切不成去!”田穰苴也不知何意,但素知晏赤子深远多智,故前两日固然看到周藏墨,也并未主动订交。几日前偶遇伍云,见他年纪虽轻,但面庞甚伟,便一席而谈,相见恨晚。二人谈文论武,兴浓之时,便脱手拆解几招,引得世人纷繁围观。荆策与那黑影乞儿在屋顶追逐,身形迅捷,快如疾风,伍云瞥见,便跟去旁观,不想竟是田穰苴故交。田穰苴几日当中,三番五次地说到荆懦,伍云固然不能得见,但早已是心驰神驰。又见荆策剑法精美,内功一流,早想请教几招,只是无法手中尚自拎着那黑影乞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