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澄儿只是一个下人,微不敷道,如同蝼蚁,她死了老爷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。你也一样,贱骨贱命,我手指一动就能送你归西。”
胥尘将事情颠末论述一遍,师父目光游离闪动,脸上阴晴不定。
胥尘惊诧望着他,静等下文。
胥尘醒来时,正躺在大殿当中,四周一片狼籍,满眼残垣断壁,他挣扎坐起,大师兄广缘就在身边。
“师父,我真是阿谁奸哄人妻,还殛毙百口的暴徒?您为甚么不杀我反而渡我?”
“那师父,我是甚么异魂?”
这时,管家排闼而入,挥手摒退仆人,柴房里只剩他们两人。
胥庸走出小屋,双手血染,脑海中尽是澄儿惨白的面庞。桂花香气芬芳,他却浑然不觉,如行尸走肉,安步而行。
胥尘以掌心抵住他的天灵,渡了三重佛光,那人也悠悠转醒。这青年神情孤傲,一点也不买账。“本日你倚仗神剑,略胜一筹,甄言不平,他日定和你胶葛到底。”说完俄然消逝影踪。
后殿配房里,师父普惠正仰卧于床榻之上,面色惨白如纸。
青石巷子九曲,假山流水潺潺,绕过回廊,前面正厅灯火光辉,本来老爷一家人在饮茶吃宵夜,正咀嚼胥庸买来的桃花蜜。
胥庸惊诧,口不能言。
胥尘垂泪道:“师父,徒儿十恶不赦,您应当立毙于当场,替天行道。”
管家嘲笑道:“我忘了奉告你,‘尘凡梦魇’中附身之人若死,你也成孤魂野鬼,真身成一具无用之皮郛。等少爷复苏之时,就是你魂灭之日!”
胥庸断喝一声打断他:“我甘愿和你困死阵中,也不会让你如愿!”
“我要去寻龙!”
俄然几声叫唤将他的思路拉回到实际,船上之人指指导点,神情惊骇之极。海天交代处,俄然墨云飞卷,扑天盖地,湛蓝的海水与之照应,卷起的浪花达几十丈,象一道巨高之墙,劈面碾压而来。
管家笑道:“本来大师觉得这是个梦境?真是好笑至极!‘尘凡梦魇’是以你影象深处的痛苦牵引,带我们穿越光阴,回到畴前。你借胥庸之眼看到的统统,都是真实在实正在产生的事情。”
身材的刺痛反而让胥庸更复苏了,他胸口起码有三处肋骨骨折,左臂脱臼,其他都是皮外伤,惨不忍睹。精神的痛苦他能够忍耐,只是心中还在滴血,他真但愿这个梦快快醒来。
“师弟的意义是?”
胥庸不言,用气愤的眼神盯死他。管家一笑,俄然转换口气:“胥大师,历经尘凡磨难,您不是感到颇深?快呼唤神剑,就能了结这份痛苦。”
浪花之巨墙劈面而至,世人绝望哀嚎,胥尘俄然脱手,一道银色流光夺目,连绵十余丈,将水墙生生劈为两半,惊涛飞溅,大船从裂缝中穿越,进入乌黑的空间。
世人如梦初醒,天空乌云压顶,天仿佛塌了一样。蓝色闪电交叉,密如蛛网,声声轰隆震耳欲聋。胥尘手执神剑,光芒如灯炬,照亮夜空。
天气晴好,大船劈波斩浪,一起前行。胥尘站在船头了望,海天一色无绝顶,天涯的白云翻卷,竟变幻成澄儿的面孔,他一时表情悸动,思路又走入那虚幻的梦境。
“那师父现在那边?”
正在此时,有一仆人破门而入,仓促如丧家之犬,“管家不好了,少爷复苏了,他两眼赤红,像疯了一样,见人就杀,夫人和蜜斯已经遭了他的毒手……”
老爷大怒,声音颤抖,“反了反了,快把这个主子抓起来,给我乱棍打死……”
“你真是大胆,敢对少爷下黑手?要不是我暗中授意,你早被乱棍打死了。”
“你,你现在呼唤神剑?”
“师父耗损太多功力,又被神剑剑气所伤,正在后殿疗养。”
“我们没有法力,留下来也是送命,快逃啊!”管家催促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