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为何不怪我枉送青姬夫人道命?”
“娘亲......”无忧轻唤。
言罢,无忧又再冷静,手掌自目繁华双眼缓缓下移,拂过鼻梁,嘴唇,下巴,这方收了手,叹口气,轻道:“娘亲不在知日宫中。”
无忧不答,起家道:“你且好生疗养。五日以后,统统如常。”
无忧亦是点点头,应道:“青姬夫人已殁。”
“尔是擅将青姬夫人送至知日宫,若卸甲不是心中稀有,何故安静若斯,既未责怨尔是,与其胶葛陌路,又未考虑救援,以求阖家团聚?他曾言及,青姬夫人入宫,看似囚困,实为保全。想来,送与知日宫跟送与扈间休家,不过同一招数,连用二次罢了。”无忧少顿,“尔是心若明镜,加上与卸甲相处日久,此中干系,她自可考虑明白。即便她不知内幕,仅以此计助我滋扰视听,亦是不差。”
目繁华微微点头,笑道:“外伤早愈,毒性已解,可惜瞳人尽碎,现现在即便清风拂面,亦是痛苦。”
目繁华心中隐痛,听无忧顾摆布而言他:“白兄,确认谢杀已死?”
白鸩一抬手,退了院中部下,又再挑灯,将无忧引至内堂。
无忧赶快迎上,紧握目繁华两手,侧身坐于榻边,柔道:“苦了你了。”边说着,边腾出一手,悄悄抚在目繁华目上,见目繁华身子轻颤,无忧慌道:“但是手重,碰疼了你?”
不过半刻,目繁华双睑已开。白鸩忙上前,“仆人,可有好转?”边说,边将手掌凑至目繁华面前,来回晃了数回。
无忧手捏信笺一角,泪水又再翻涌。
目繁华点头稍应,却不言语。
目繁华忙阖了眼,正欲启唇,又听无忧再道:“杜口!”他只得一咬下唇,而后嘴唇一撅,尽是孩子肝火。
驭气一刻,无忧便至麻市街上,此时四下乌黑,街上并无一人。无忧轻身飞纵,七转八弯,不时留意,肯定并无人暗处尾随,这方入了一高门大院——这处,恰是目繁华府邸。
无忧嘴角一勾,正待启唇,忽听得不远处有人笑道:“无忧女人驾临,有失远迎。”无忧抬眼,笑意更深:“白兄。”
念及于此,无忧接读:“金鞋之事,为娘早疑,然从不敢与卸甲有半点干系猜想。现得尔是真言,思及扈间各种,为娘即便不肯,已是不能。原想长留知日宫,伴儿百年;怎奈心有不甘,怒极苦极,实难自处。唯自裁方可脱此乱世,了此痛苦。娘亲不在,望儿自存自保,自珍自强。若心有二志,便依妆台锦盒内彩珠,往南渊极处寻明组邑落。此部落皆为海族,其首名唤‘玉唾’,乃为吾姊,亦是你之姨母。若你持珠相见,她必护你全面。”
“只是,你如何料得那尔是晓得扈间镇内幕?”目繁华不由猎奇。
“必是卸甲无疑。”目繁华应道。
目繁华头如捣蒜,阖目道:“白鸩,我这屋中烛火甚亮,那蜡钱但是你出?”还未待白鸩回应,目繁华又道:“这近一月,难不成火烛日夜长明?我一个瞎子屋中点这般灯火何为?”
目繁华捏了捏无忧手腕,终是放手。
“深夜探院,何方崇高?”
目繁华睡得本浅,听得无忧呼喊,一个挺身便自榻上翻起,急道:“无忧,无忧,但是你来了?”
当晚,无忧未回敛光居,却还是呆在杯水殿上。她于正堂、偏堂、内院、后园,到处逗留,心中念着与青姬夫人相处光阴,不觉心中又添叹惋。夜里,无忧入了卧房,到得榻前,依希想起那日本身蜕皮化形,得青姬夫人悉心顾问,两人就是于此相认,终得团聚;后于风动庐为恶人所害,被弄无悯救回后,亦是在此,得青姬夫人乘风、承筋二鳞,方得御水之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