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亲......”无忧轻唤。
当晚,无忧未回敛光居,却还是呆在杯水殿上。她于正堂、偏堂、内院、后园,到处逗留,心中念着与青姬夫人相处光阴,不觉心中又添叹惋。夜里,无忧入了卧房,到得榻前,依希想起那日本身蜕皮化形,得青姬夫人悉心顾问,两人就是于此相认,终得团聚;后于风动庐为恶人所害,被弄无悯救回后,亦是在此,得青姬夫人乘风、承筋二鳞,方得御水之能。
此人恰是白鸩。
目繁华也未几问,两人寂静少倾,无忧突闻目繁华轻道:“以是,这龙簪是弄无悯做了给你?”
白鸩吃吃笑着,少顷,刚正色道:“无忧女人果断慧敏,若非你于血阁表示,我恐可贵这般奇策。”
“现细细说来。”目繁华冷道。
“你为何不怪我枉送青姬夫人道命?”
“无忧我儿,得尔绕膝,死无遗恨。”无忧念至信笺尾处,悲从中来,双臂环身,失声痛哭。
无忧见状,再近榻边,轻道:“目繁华,你但是又生了我的气?”
目繁华心中一震,沉吟半晌,方道:“但是你......”
白鸩看一眼无忧,见其移开目光,这便叹口气,应道:“那日血阁当中,无忧女人借探听她那开题师兄之机,暗中传信,于我掌心暗写两字,一字为杀,一字为目,部属当时见无忧女人凝睇那知日宫弟子好久,心中便已了然。以后待卸甲携仆人分开,便暗自寻到谢杀,夺其命,断其螯。而后假扮谢杀,以一样招式盲了那知日宫弟子一双眼睛。”
无忧见状,方缓将杯水殿之事道来。
“咀嚼服下,或稍有痛痒,而后瞳人复活。”无忧将丹丸递至目繁华唇边,见其张口吞下,便又起家,往一旁桌边布了盏水,又再服侍目繁华饮下。
目繁华不语,心中却道:知日宫以悲悯传世,弄无悯怎会无事生非,以假药欺诈?恐你不过企图埋没我们干系。在那血阁,你便将我推与卸甲,你甘愿旁人猜想你与愚城干系重重,却不欲令弄无悯得知你有我万斛楼撑腰。
无忧亦是点点头,应道:“青姬夫人已殁。”
“无忧美人儿,这丹丸甚是奇异!”
无忧念着青姬夫人善处,自感再难入眠,这便起家,理了些青姬夫人所爱物件,以便天亮下山为其祭奠。
“无忧我儿,娘亲即殁,不欲吊伤。相处日短,舐犊情长。金鞋囚亲,绵里藏针。爱憎交叉,难明难分。吾命终之,尔怨息之。纲常毋悖,陌路待之。”
“留着此物,或有他用。”无忧暗道,这便将彩珠收归锦囊,又将锦囊塞进怀中。
“青......娘亲,事到现在,您却仍为卸甲筹算。”无忧轻叹,手背轻擦泪眼,心中暗道:苍文曾提及,您得金鞋而出,便于扈间镇滥杀,想来,您当时早对卸甲生疑,只是实难面对,这便尽情纵行,力求摆脱。
不过半刻,目繁华双睑已开。白鸩忙上前,“仆人,可有好转?”边说,边将手掌凑至目繁华面前,来回晃了数回。
驭气一刻,无忧便至麻市街上,此时四下乌黑,街上并无一人。无忧轻身飞纵,七转八弯,不时留意,肯定并无人暗处尾随,这方入了一高门大院——这处,恰是目繁华府邸。
无忧将手心搭在目繁华面上,将他两眼阖上,柔声轻唤其名数声。
丑时将至,无忧这方自榻边转醒,抚上脸颊,感仍有泪痕。无忧心道:恐是哀痛侵志,倦及入眠。她轻扶榻柱,起家往妆台而去,见上有一盒,檀木雕花,上嵌金玉。无忧开了盒盖,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