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归当下。
脑末得气,复再集合。
“何也?”
“不伤不损?吾借端上前探看,见其伤重,想是折了骨头。“小修仰天而嘘,又再轻道:“弃且莫言小修计毒——是以所见,吾疑之虑之,故择一日,同庾家妹子同往密林采摘野菌,吾佯晕失智,趁其无查,于后痛击其颈,待其失神,吾便往庾家,谎称庾女不知所踪,加油加酱,言庾女恐已命丧......“
“其身虽死,其气尚存;故而取脑脱颅,自是痛若剐骨,凡人尴尬。“弄无悯倒不在乎,勾唇接道:”然其为吾力所迫,纵是痛极,自剜两目,自断柔舌,亦难转醒;小君毋忧。“
弄无悯闻声含笑,甩袖向前。
无忧见状,啧啧称奇。
无忧目珠一转,已然解意。
弄无悯闻言,更见嫣然,沉声应道:“小君当知,脑乃元神之府,如若轻取,受者安有命在?”
无忧也不推拒,顺势将弄无悯一把握于心口,三手紧扣,轻道:“且观忘归情状。”
“这......”荒废骚首,又再支吾其辞,“或是庾兄心知此乃小修之计,不欲同汝多加计算。”
“因时因命,又或因着干天木,其中因果,吾等已难参破。”
“但是常来吾处赠送炊事之庾女?”
桅断帆碎,张衣使风。
荒废吃紧阖目,感后背一紧,却不觉痛,静待半刻,耳内无声无息,荒废缓探手而后,缓缓摸索,竟得一物,凝眉就眼,却见此物,母指大小,青白之色,乃是利齿形状。荒废一怔,不明以是。呆坐半柱香工夫,再不见来人。荒废拊膺而叹,且哀且怨,且怒且忧,浑浑噩噩,正待起家,却见莲池水柱陡起,吞日吸虹,自荒废百汇一罩,便将其卷入莲池,再不见踪迹。
“弃当憎我。”小修见状,蹲踞而下,四目交对,唯见自痛。“门内多研丹丸,吾同弃,均是自小便日日三服苏合香圆,佐以细辛、甘草、糯米,可辟暮气、恶气、秽气、邪气。吾便念着,有此丹丸,即便失却脏腑,亦当不腐不蛆。“
“小......小修!”话音未落,沉气惊逃。
小修轻笑,立时应道:“然那庾氏兄长,闻凶信而色彩稳定,既分歧往施救,亦不寻助共援,反是淡然一应,告吾其晓得此事,便将吾打发了!”
小修闻声,再不言语,心下倒是嗤讽不迭:想来此岛于汝,便是世外桃源,诸人诸物,无不善美,所见所逢,无不喜乐;再未几加半分谨慎。
“恰是。”
小修蹙眉,顾睐半刻,待肯定墙外无耳,这方勾指,唤荒废近前,沉声轻道:“单论长生,并非奇特;此处偏僻,且闻岛人所言,其俱为凶怪挟掳,强挣求生,随水飘至,倒无可疑之处......”
无忧轻叹口气,眨眉便见弄无悯轻笑,右臂汲引,垂袂推掌——面前陡见明火,汹汹张舞;弄无悯缓将右臂收于身后,左掌一推,荒废之髓海应力而前,寸寸近了那明火。
小修见状,也未几言,提剑在后。
荒废闻言一愣,挠眉不解:“岛民充足,各安其事,岛上平常,有条不紊;那不鹿先生待人诚心,一派神仙气度。“
荒废应力轻呼,气味出则不入,丹田所存尽数倾泻,不消半刻,已是两腿一软,瘫坐在地,头肢躯干,动亦难动。
“弃可有筹算?”
......
小修倚榻,思忖半晌,方濡唇轻道:“吾即是岛上待了已足旬日,弃可见非常?”
无忧见状,两掌一攒,抬声疾道:“求生之死水、将死之生机!吾虽不知荒废后历何事,然籍此推知,想是几经周折,恰因祸得福,令干天木根植此处。”
弄无悯唇角一抬,亦是放脚而外,缓道:“其若犯吾,吾自当毁其身、灭其神,绝无软手!”话音未落,已是转腕紧压无忧掌背,驭气腾身,待四足触地,这方接道:“吾当直往海上,且去探探那忘归岛人真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