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一崖,乃是镇石。”
无忧闻听,欣然点头:“其可暗行告发之举,五百岁未为人所查,实在不易。然,却不知夫君因何鉴定,此举乃因情起意?“
无忧轻嗤,下颌前探,望一眼角隅多宝槅子,见《呕血谱》同那玉制弈具,这便轻道:“夫君此番,却也不惧袁不鹿漏言,将吾等动静透于角蟾?”
“夫君何故如此?”
“那角蟾一击未重,定不心甘;且于幻景中,其未多见地夫君功法,自是不知夫君短长,总得将吾等引上忘归,再施毒计。”无忧沉吟半刻,立时却再接道:“夫君方才露功法于人前,如果袁不鹿尽数告于角蟾,那角蟾惧战,藏头不见,又当如何?”
无忧面现不解,探身下望,未得半点端绪。
“时隔五百岁,忘归岛终见新客。”弄无悯面庞微侧,下颌一点,正色朗声。
“夫君小露功法,敲山震虎;如果袁不鹿机警,顺水推舟,借力盟之,岂不更妙?”
无忧结眉,见袁不鹿带同岛民,缓缓而至;无忧端倪一飞,正见弄无悯勾唇而待。
弄无悯侧目顾睐,神情好不傲岸,少待半刻,弹指即出,金光两道,齐齐疾往神凤胸膺,使力尤巧,二凤啼亦未啼,膺裂而肝出,半分血光亦是不见便直堕池内,没首不存。
无忧支肘桌边,眨眉不迭。
无忧稍怔,抿唇笑道:“原是硺石而掷,怎敢言吾孩童心性?”言罢,抱臂而待。
弄无悯着黪绿,无忧衣杏黄,一对美女,踯躅山野。
无忧闻声抬眉,正见一双神凤,扑翅留于池上,展翅收足,宽逾一丈,高约六尺;四目如炬,见箫鱼而切切,然似为一力所制,唯有吞唾,未敢擅动。
“那角蟾行事,倒也风趣儿。”
“兽便是兽。即便善于织幻,日行万里,如果智有不怠,终难成事。”弄无悯稍顿,含笑嫣然,“小君一早为其所伤,其知有机可乘,一次不得,必得卷土重来。袁不鹿即便漏言,牲口唯念口腹,岂会采信?“
“立自但是生阴阳,生阴阳而出情势。此字倒是不俗。”
无忧同弄无悯再登挂星槎。初上之时,四目俱阖,随其东西南北,任之疾徐漂飞。
无忧笑意盈盈,意犹未尽,踮足上前,再探谷底,恰见一物,形似望潮,然其庞大,方才那鲸鲵亦是难比。其足四散,山石林枝俱可吸于其上。无忧抬头,见此巨蛸于头顶飘飞而去,细辨之下,惊见其腕足乃是人臂,扭捏号召;巨蛸口内,吞含之人,恐有百数,唯令其将一臂探出,觉得捕食之用。无忧眨眉数回,见巨蛸飞掠林丛,百臂急捉,将活物野果尽数纳于掌内,后便探入巨蛸口内,自行豢养其身。
“角蟾凶毒,即便岛人偶然抑或铁石心肠,难为角蟾充饥,然其必在角蟾淫威之下;如若作契以求长生,进献性命便如耕农,丰年荒年,总有天伤之时,若献命不敷,难脱角蟾威胁。如果整日错愕,临渊履冰,小君岂会甘心?“
无忧一怔,抿唇思忖,半晌,却未言只字,反是淡笑,扶髻点头。
半柱香后,二人已见村舍。
无忧闻言,立时轻笑出声,后再吃紧掩口,顾睐四下,见忘归岛人无不惊楞,袁不鹿掌腕一颤,讪嘲笑应。
少倾,巨峰已化百千片,眨眉不存;弄无悯提气上谷,鹄立无忧身畔,二人俱是含笑,垂眉相候。
至顶,见香红乱布,怪松嶙峋。二人立足,见山内一谷,其上烟气蒸腾,结眉细观,方查谷底乃有峰崖,丈丈向上;二人先是低眉,后则平视,再候半柱香,已是抬头而度。
弄无悯稍一侧目,瞧瞧不远处庾氏兄妹,又再一瞥无忧,这方启唇轻道:“烦请以凤肝鱼唇为材,佐以农家黍米鲜蔬,存其本真,留其神情,于晚膳时送至墉善堂。”话音方落,面庞微侧,点头抬臂,表示袁不鹿在前带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