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北星君见状,这方回神,仆身直下,正见苍文赤武二子亦是驭气疾至,八掌齐出,轻托弄无悯躯身,眨眉工夫,亦将其仰置地上,免其毁伤。
弄无悯抿唇半刻,长纳缓吐,两目清而眼风无定,顾睐四围,迟迟应道:“中间战亦不战,所求不过速死,怕是此来肩山,早有计算;如此看来,此一劫,无悯岂能逃过?”
阴烛尸眼目一阖,急喘数回,抬臂反扯弄无悯衣衿,待其附耳,方颤声应道:“汝……可……心哀?”
半炷香后。
“无忧!留意!”
隐曜仙尊闻言,愁声应道:“确吾之失......吾……吾怎就不查汝身魔性?”
如此缠斗约莫一炷香工夫,弄无悯未见乏累,应对靡跌;反是隐曜仙尊额上薄汗精密,灵剑进击稍见迟缓,弄无悯得暇一顿,一掌负后,一掌轻撩袍尾,唇角一勾,挑衅尤甚。
“师……师父……”苍文赤武俱是低眉,未敢同弄无悯对视;唇淡愁浓,口齿稍开,喃喃又止。
隐曜仙尊见状,眉关紧攒,掐一剑诀,眨眉之间,掌内得一长剑,浑脱圆成,浩气冲天,寒光一闪,杀意弥重。
“此战方始,仙尊何需烦躁。”弄无悯低垂眉眼,单掌向外,推个两回,便见地上火蛇,摆尾吐信,其身之大,盘环肩山两周,亦是不足;周身燎焰,巨口一开,足可吞下知日一殿。
知日弟子脉雀之忧初解,回应见缓,另有懵昧者,定定痴望弄无悯地点,不过迅指,便见其两目火起,目眶地点,尽呈焦黑。此痛入骨,呼嚎彻天。
无忧一时无措,呆立半空,搏心欲号,倒是无声无动。倒是隐曜仙尊闷捻须茎,转腕使力,便见半空乍现一羽,稳稳承了弄无悲,将其缓缓安设地上。
隐曜仙尊见状,也不着恼,侧目瞧瞧其他二尊,后则紧蜷右掌,置于左掌掌心,使力一攒,白光重现,初时结于巨叶之下,半刻以后,如翼如目,循弄无悯地点,三面追击,不消半柱香工夫,反化一球,面上遍是轰隆,雷霆雄威,锋如白刃,滋滋噼啪之声不断,已是将弄无悯同那巨叶困于其内。
“切莫行动。”
“无悯不成!”
弄无悯见状解意,抱臂沉声,冷道:“且去。”
阴烛尸闻声,缓将一掌探入膺前,轻抚叹惋:“若无恶……何来善?若无魔……何需……仙?”一言即落,阴烛尸急咳两回,见弄无悯口唇稍开,这便摇眉,反是止了弄无悯说话,独自接道:“二鸟共栖,则……有羽毛……好坏、吟啼啭涩……之分;二犬……并行,必见……形貌修短、呼应锐钝之争……况人乎?”
“无悯,何需固执,知难而退,海阔天空。”
无忧唇角一抿,呆愣一时,后则抱臂环了两肩,周身虽感炽热,倒是未见半滴汗下,膺内空落,肝肠反冷。
“无悯惟愿死前可解因果一二。”
弄无悯还是嫣然,拊掌轻拍数回,觉得褒赞,口唇一开,却无辞言,倒见知日弟子千百云合,为脉雀所控,张臂仆身,便往三尊而去。
这一边,无忧借得柳浮江外袍,将头面裹得严实;其掌缩于袍内,口唇微开,心咒急诵,直令周遭百里滴水不见,这便冷哼一声,二指勾抬,恰闻柳浮江厉声疾道:“小无忧,吾等实难置之不睬,这便同柴寿华亦往镇上,先保得镇民性命方是急策。”
枯荷擎露,落英谢风。
隐曜仙尊见那火蛇迅疾,蛇行半刻,摧枯折腐,麻市街尽化焦土,阳俞镇民四下惊逃,然老弱残幼,力有不逮,未及呼嚎,已然入了蛇口,眨眉燃尽,土灰不存。
弄无悯闻声朗笑,抬臂再正金冠,后则举袂,剑指轻点隐曜仙尊数回,缓声策应:“仙尊此言差矣。箭于弦上,不得不发;孰易孰难,凹凸自现。”话音方落,弄无悯两臂大开,足尖稍一使力,已是腾身半空,此时,阴霾急退,九日齐出;地火会聚,瞬化巨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