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忧解意,再未几言。
“那便随为夫远走江湖,天高水阔,何忧无处立锥?镜蛊之事,或为一机......“弄无悯陡地抬声,结眉却见无忧逃目,反身背对。
弄无悯唇角微抬,字字顿道:“权不过作态日久,偶然羁延罢了。”
弄无悯黯了眼目,眼风独往别处,轻笑诘道:“小君既是心忧,那便长留知日,占门楣之耀......”稍顿,倒是勾唇,懒声自驳:“吾倒忘了,如果吾遁离肩山,小君执迷知日,必得为无悲所戮,不言损荣,恐连骸骨,亦是难存!”
无忧一怔,哑声未应,稍隔半刻,方启唇咄咄:“角蟾粉可改正反,难道万毒之方?“
“不然,或是夫君同无悲所承互易,如此......乃为反噬!”无忧面上一沉,独自接道。
弄无悯面庞微侧,支肘托腮:“说来一闻。”
无忧不待其言毕,立时接道:“知日宫,非无忧一人之知日。”
弄无悯缓缓轻拍无忧肩背,柔声笑道:“不过谋定而动,但求小君莫多疑猜方好。”
无忧中间忐忑,十行共下;弄无悯倒见安然,抬臂举书,未见改色。
无忧轻哼,心下暗道:想是得意镜蛊,汝早已遍翻阁内卷宗,以求用而不失;若阁内藏书言及解蛊之策,汝岂会在此同吾徒耗辰光?既不得直策,吾等只得求取曲径。
“如此,何不寻此角蟾,以其角入药?”
“小君对吾早有防备,深恐无悯纵毫厘端绪......”
“夫君......”无忧轻唤,柔把弄无悯一臂。
无忧回身,冷声轻斥:“夫君多言无益,那角蟾,取是不取?”
弄无悯面色不改,回声而笑:“小君来往两酉阁多回,其内梨枣,小君尚不了然?“
无忧言罢,展臂环了弄无悯脖颈,轻声娇道:“夫君之智,无忧不及。”
无忧头抬亦未抬,沉声轻道:“若非如此,夫君此时别有宏谟?”
“小君笃定,角蟾入药,无悲当复常态?”
弄无悯抿唇摇首,含笑不该。又待半个时候,却见无忧探手将弄无悯身侧阅毕卷轴重展膝上,朱唇微开,柔道:“夫君如果乏了,且往怀橘宫安息。”
弄无悯轻笑,新捡一卷,定睛细观。
弄无悯含笑晏晏,稍一上前,一掌轻压无忧肩头,一掌缓缓递上一卷,启唇缓道:“如果后者,难道剜肉补疮,过于孟浪?”
无忧似是早解其意,沉吟半晌,轻道:“时限几近,得空作态。”
“此处......言及,朝阳之谷,水伯天吴居之;八首八足八尾;刺之,其首一一死,其目一一阖,其尾一一垂;得其终阖之目、终垂之尾,并持之,可解角蟾反向之能。“
待至第二日丑时,二人方将两酉阁内藏书查阅半数之半;无忧眼目一冷,怀持一卷,侧身往弄无悯身前一拥,沉声询道:“夫君是否心下早有所感,此次阅卷寻镜蛊解法,恐海中捞月?“
万惟挑灯枕卷,莫敢听鹊凭龟。
无忧一时无言,接了弄无悯递上书卷,展卷垂眉,不过拾取数行,立时开颜。
二人又再取座,沉吟一刻,无忧轻道:“夫君但是欲遣文哥哥往朝阳谷,兵分二路?”
弄无悯稍一点头,眉头挂笑:“小君果是有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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弄无悯不住点头,少倾,轻声接道:“此兽织幻景于无形,虽无它长,亦无往倒霉。因其远在外洋,少有仙妖前去;得见其面者,后多为其吞食,故而其形其状,未有多载。“稍顿,弄无悯长睫一抖,又再接道:“不死之地,浮于海上;其围多岛,棋布星罗;踏足不死地,不管仙妖,术法皆丧,同人无异,此亦是不死地人迹罕至之由。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