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吾本为妖,恶形恶状,多行匿怨而友之道。现吾离权失势,众皆落石,为求生保命,即便靡密若步飞,亦可损之。”
“这...是何故?”此番奇特,苍文实难久视,双手急收,紧退两步,阖目问道。
浮云似白衣,瞬改如苍狗。
尔是一怔,不过斯须,已是含笑,轻声应道:“同是故旧,怎得还是念着他多些?”言罢,将身子倚靠一旁,右手稍抬,敛了一头青丝,接道:“现吾仅得一手,可否借文哥哥一臂?”
苍文再闻无忧之名,心更黯然,苦笑道:“襄王独梦罢了。”
步飞苦笑:“百千年同修,吾之情意,尔是终归难懂。”
ps:本章与男女主无太大关联,无需订阅。这段感情干系笔者情愿多书一笔,捋一捋:步飞与尔是乃是同一只勾全蝶所化,实在步飞倾慕尔是,就是我们常说的——自恋。尔是钟情苍文,苍文沉沦无忧......爱情常常是如许,单向食品链,还是不留活口那种。
苍文知其讽刺,又再点头,不欲相驳。
苍文本就拙舌,见尔是落拓凄苦若斯。早忘杯水殿之怨,支吾半晌。方道:“你与我有恩,步飞同吾有义,恩德皆不欲失。”
步飞阖目,随即一哼:“本日想是死不了,照此下去,吾惟愿苍文兄在侧,待吾忽然长往,念兄弟之义,送步飞一程。”
“足下若不欲订交,苍文亦不勉强。只是不知另有何事鄙人可效力?”
苍文见状,稍上前,将其发丝分了摆布,一手重托,右手微抬,迟迟不敢向前。
“此话怎讲?”苍文闻言,更是不解。
思及此处,苍文端倪稍转,见脚畔碎石数粒,这便驭气,着力其上。
步飞正色,缓声道:“并非诈你。吾早甘心就死,作此挣扎之态,不过诈尔是罢了。”
苍文细细静望尔是半刻,见其脸颊另有那顽童口唾,颈窝一道血痕,想是为那枯枝所伤;又见其面现菜色,两肢俱废,垂涕汪然。
苍文闻言,摇首轻道:“何必这般自侮。”
苍文一惊,抬眉见步飞目露凶光,又闻其接道:“苍文兄,可欲相帮?”
苍文一怔,回身轻唤:“步飞?步兄?”
“吾见其重伤,恐需长居青要山,保养千年,方可如初。然其归心难抑,无一日不念着苍文兄,欲助你扒开迷雾,防备暗箭。”
苍文再闻一声,细若蚊蝇,几不成辨,稍一侧头,附耳于尔是头顶。
“吾要如何,你方肯留步飞活路?”
苍文闻言,实不知如何应对,陡闻步飞再道:“当下情状,若非吾身皆为尔是所收,便是吾反败为胜,将尔是之形剥削,重塑吾身。”
苍文轻叹一声,不欲呼应,轻柔将尔是乱发归理,分了多少小股,一一揩拭。
不过半刻,苍文已见不远处数子团团环抱一物,嬉闹不止。苍文稍上前,方见此中确是一怪:乱发披垂,难见其面;衣衫褴褛,几不蔽体;可怖之处在于其肢——唯身子右边平常,左边一臂一腿皆如婴孩,短小力弱,同那躯干实难适宜。
尔是鼻酸,心内悲怆难胜,右臂一收,倾身向前,埋于苍文胸怀,一咽三叹。苍文不忍,手臂微收,环了尔是于内,思忖半刻,手臂终是落于其背,缓缓轻拍,柔声安抚。
苍文模糊已知不妙,长叹一声,终是伸手将那发丝拨得透辟,惊见尔是脑后一面:络却穴之下半寸,乃是两目;摆布玉枕穴当中,乃是一鼻;哑门穴上,竟是一口。
虽是如此,思及无忧,苍文还是欣然。
苍文心下戚黯,独自取了怀中帕子,拭泪揩唾。
步飞轻笑:“假天用事,尔等王谢之长策。实不过无胆推委之言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