苍文终是驭马至青要山前。尔是早早捡了一处树荫候着,见苍文现身,便道:“束马此处,你我步行上山。”言罢,已是走在前头。
“原想存吾满身,同文哥哥厮守于此,但吾早知文哥哥并无此意,不如舍吾之本相,报偿步飞之谊,亦不算白白受其恩德。”
苍文一时欣然,感尔是一介女流,竟比本身更加萧洒,不由自惭,无地可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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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你又何必......”
“罢了。”尔是含笑,“本是痴语,莫要介怀。”
“顺时而动,应天则吉。”尔是轻道:“阖目,闭气。”
“当下,唯此法,可宽吾心,释吾愧。”
尔是创巨痛深,憯怛在心,面上汗如豆大,直坠而下,神采惨白,贝齿紧咬,终是耐不住裂身之痛,身子轻晃两下,便往一旁跌了去。
一个时候后。
尔是低眉,应道:“黄庭,青要中空之秘处,元胎地点。“言罢,四下环顾,接道:”内壁时现太上琴心文,助吾辈理五脏、通关窍,去病延命,放心宁神,实乃妖修之大裨益。“
苍文不解其言,见此番情状,亦是没了结论,不知尔是所为何意。
苍文见尔是半晌不动,不由轻道:“但是荫下微寒?”稍顿,抬目睹不远一处高台,接道:“且往那高台稍待,日光可彻,自可通体温热。”
“此一世,漫漫不知岁。千年常伴,共身同体,吾对其,怎一‘谢’字了得?”尔是声泪俱下,字字敲心。
尔是嘴角微抬,心下怡然。定定凝睇苍文,悄悄计算:若可同文哥哥隐于此处,山外日月。与我何干?一念至此,陡感黯然。身上一寒,打个暗斗,心道:其身虽离,心却已然。想来知日宫风吹草动,文哥哥老是一往无前。念及知日宫愚城各种,想来肩山如沸如羹,必可贵承平。
不过斯须,苍文又闻尔是锋利吼怒,其声异化呼呼怪音;苍订婚睛,见其左翅自断,为那涡盘所扯,直直飞向山体内壁,若名剑出鞘,厉声刮耳,转眼之间,那蝶翅浸入内壁,紧紧嵌入;黄庭以内浑沌尽数附于其上,将那半翅细细包裹,又再半刻,一庞大虫珀悬空静于黄庭之央,煜煜其辉,绝世无双。
尔是冷静,半晌,启唇道:“文哥哥,此言,仅此一次。”
苍文闻言,急于脱此窘境,这便将本来手中果实塞了满口,两手齐出,又再采了数串浆果,闻那枝蔓一声娇笑。已然退回原处。
苍文面上一红,讪讪抬手,往那枝蔓上一扫,后便捡了一串果子,轻掐其蒂,手心一拢,那果子便入了掌中。还未待苍文将手收归,耳畔闻那枝蔓一声轻吟,声若豆蔻,轻啼娇啭,似是蒂落吃痛,苍文顿时赧然,单手悬空,倒不知如何行动。
苍文亦是黯然,念起藻圭镇情状,老是记取步飞善处。
苍文心下稍动,转念不解,却又询道:“若此山中方位无异,吾已随你绕此山一周,如果秘钥在此,何必舍近求远,直往此处而来不成?”
苍文感尔是领其绕青要山一周。途中山果纷繁自献,直至厥后。苍文悄悄抚肚,终是低声轻道:“多得接待,然眼馋肚饱。”
“早言:行一周天,方现秘钥。来去而持续,方是不宣之密。”言罢,尔是陡地轻握苍文手腕,稍一闪身,两人已停于夭胎门前。
不过弹指,二人便过四门,于桑榆之门静待不过半晌,陡感四围震颤,天光俱灭。惊惧尚不及现,二人已然双足着地,置身山体以内。
“舍吾一翅,以此处精气重塑步飞,百年以后,其当作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