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焚俗见状,心下一沉,面无哀乐,神思茫惚。
弄无悯倒是未见讪讪,单臂缓垂,接道:“吾虽不老不灭,却亦不肯与一干庸人担搁半刻辰光。”言罢,已是回身,正面玉唾,朗声道:“盖海一战,本同明组邑牵涉不深。然尔等皆以得天祚者自居,便怪不得吾收此福寿,斩草除根!”
弄无悯含笑不迭,轻声喃喃:“英敏智者,言谈亦可省却好些工夫。”一语未落,已是抬臂,未料其掌心不及无忧脸颊,无忧已然摆尾闪身,游出一丈开去。
“洞若观火。“
无忧切齿,银牙几碎:“吾之来处,于宫主何干?“
无忧眦裂,气不得出。
弄无悯下颌微抬,缓将两手负于身后,沉声缓道:“无忧既心仪此物,岂有偿还旧主之理?”言罢,含笑冷静,其容竟似珠摇翡翠,桃腻胭脂,见之屏息。
弄无悯又再稍垂了端倪,眨眉几次,竟已阖目挂笑。
无忧眼风一扫玉唾同那花焚俗,面上莞尔,轻道:“宫主早知太阴典地点,恐已料定无忧志在必得。”
“尔当那火灼之相从何而来?身上胎记怎就同青姬亲女普通模样?”弄无悯抬头,笑意难掩,“仰攀帝孙,何耻之有?”(未完待续。)
“不过顺水推舟,比不过尔这一计一劳永逸。”
花焚俗闻言,急怒之下,抚心长叹:“尔难道便是那自招罪愆之辈!“
玉唾面上一紧,双目大开,吃紧上前,左臂稍抬,已欲将那太阴典揽入怀中,孰料不过迅指,惊见数点星火,月朔触及页脚,其势乍起,火舌吞吐,顷刻便将那太阴典焚化殆尽。
弄无悯缓收了手掌,负手探身,贴了无忧耳畔,一字一顿道:”尔得青姬庇护,得其乘风承筋二鳞,驭水翻江;又为卸甲所重,几番死里脱生;连这明组邑部,亦是令尔受尽好处,这般各种,吾尚不堪受一谢字?“
“亲生血肉,若无实证,岂是吾三言两语哄唬得住?”
“但是为着金乌丹?”
弄无悯见玉唾面上由悲转怒,由怒转怖,不由唇角一勾;转头侧目,却见无忧面上波澜不惊,不由笑道:“智摄燥,动持轻。若论藏而远害,你这千岁部族之长,尚不及吾座下百岁小童。“
无忧双目紧阖,闻弄无悯接道:“如果青姬之女,怎得龙角久不得出?”
无忧心道:此情此境,恐已无需多做兜瞒。一念至此,无忧这便定定凝睇花焚俗,未及言语,单手已自怀中将那半册太阴典取出,蹙额长叹,陡地疾甩,便将那半卷书册往花焚俗一边掷去。
无忧闻声,再观花焚俗惨状,两掌紧阖,心下暗道:听其言,莫非因着明组邑同其父有所干系,这便起了灭族之心?若真如此,又是何故?弄觞同这明组邑,独连续累,恐不过那金乌盖海之役罢了。思及此处,无忧唇角陡地一颤,见弄无悯立品面前,不过半臂之遥。
“何需作态?”弄无悯稍一退后,指尖终是触及无忧脸颊,轻柔摩挲,缓道:“尔等唯见无忧急求太阴典,可曾埋头细想,若其当真为青姬血脉,何需如此恐忧?”
话音方落,玉唾诸人皆是脊背生寒,无忧尤甚。
无忧面庞微侧,眉眼上挑,躬身笑道:“宫主谬赞,无忧惶恐。”
无忧蛇尾陡摆,斯须近身,粗瞧弄无悯一眼,亦是垂眉,轻声叹道:“月迳归仙,本是绮席之荣;现下看来,倒是伐命之终,虽是凄戚,怎不惑然?”
弄无悯摇首轻笑,两食指轻戳无忧酒靥处,见其还是瞋目恨眉,不由笑道:“实证?是那火灼之相,或是胎记之印?“
“无......无忧,那太阴典?”玉唾见状,颤声轻唤。
“涸辙之鮒,尚乞升斗之水?”弄无悯朝玉唾一笑,陡地回身,广袖一挥,已将无忧定身当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