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子皆惊,苍文稍上前半步,低声道:“并非前来攻城,乃是前来寻仇。”
苍文闻声,身子一颤,悄悄计算:如此说来,其应身带毒物,此时我等已落下风,若其再以毒物加诸吾身,岂有活路?
去拂早辨其声,不由轻笑,心下暗道:小子盲昧,不知形露于敌,空作策划,贻笑风雅。吾尚不需白鸩所研毒物,唯袖手一侧,足可制胜。
去拂见状,急叹一声,口唇未动,身下微尘却已得令,四散而扬。
“桥玄英倒是机灵。”去拂轻声喃喃,心下计算:想来不过一刻,知日宫弟子便当前来。吾等守株待兔便可。至于城内,便由了卸甲去。
去拂稍一点头,吃吃笑道:“小子还未痴顽至极。”
苍文诸人陡感目前蒙蒙,模糊不成视物,前后阖目摇首,不知以是。去拂见状,又再轻笑,抬声道:“此战初始,尔等便若瞽者瞎马,现下这般,倒是应景。”言罢,眼风传至余下万斛楼后辈,命其上前,施以巧力。知日宫四子难辨敌手方位,又不成明见其行,唯有听声,却难保无失,不过半柱香工夫,四人前前后后已是捱了数下,难顾全面。
万斛楼一行百人,由去拂带着,趁夜疾走;翳景掩身,直往愚城。
苍文心下暗道:师父自小授艺,首传此技,命吾等亲传弟子皆习。遇伐命之时,若近肩山,便能够此求得援济。幸弄柯机灵,行前思虑精密,叮咛吾等若遇危急,同施此计,有备无患;若非其言及,吾等呼救,当难成此阵容!
“师兄,青丘所报,荒鸡啼后,黎明尽前,夜日替时。”赤武四下环顾,轻声道:“我等来的尚早,想不过半刻,那万斛楼弟子当至。”
一念所至,去拂右臂汲引,陡地下斩,万斛楼廿子见状得令,呼声乍起,腾身直往苍文等人而去。
弄无悯正自打坐,然身虽定,心难静。自将无忧禁足敛光居,其便惴惴,模糊不安;又念及卸甲欲战兀不言,推己自主,万斛楼这隐蔽权势亦欲伐城,当下之势,若蜩螳齐沸,纷然扰心。
待就城门,去拂稍止,回身点头,以手势指引,身后门人兵分三路,其二分往摆布,却未自城门正入,反是潜行城外,若虎之张翼,蛇之伸蟠。不过盏茶,两队人马分由城外密洞及行潦沟道而入。
兀不言嘲笑数声,眨眉已是飞至去拂及苍文面前,喝道:“知日宫弟子亦来凑这热烈?”
苍文四人俱阖目,毛发乍立。
弄琴见战局倒霉,一面双拳齐出,试图驱开近敌,一面沉声疾道:”此况堪忧,吾等需求援手!“余人闻听,心知其意,齐齐束手,阖目而定,稳心神,固丹田,默诵心咒。不过弹指,知日宫四子合力,导气从喉,抬头而呼,其气若抛绳入天,陡牵厉音,四声相合,齐齐而上。愚城表里,一时唯闻锋利呼喝,初则高畅,然不过斯须,陡变沉抑;其调起伏,五音皆乱,互为陵犯。
“尔等但是万斛楼部属?”苍文驭气,剑指高低齐发,逼退身侧三人,又再敛神,腾空半丈,两腿分踢,立呈一字,足掌正踏于即近身二人胸口,着力甚深,不过迅指,那二人吃痛闷声,已是抬头飞出。
苍文等人面面相看,不明就里,见城门缓缓而启,诸位凝眉,屏息静待。
知日宫四子正同去拂周旋。
此时。怀橘宫内。
思及此处,去拂抬臂,缓将头顶斗笠取了,又踱步往一旁丰柯,稍一俯身,将那斗笠置于其下。
苍文闻言点头,轻声应道:“吾先早作埋伏,胜算方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