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......玄英......”
桥玄英闻声大骇,胸上鼓擂,起伏之巨,吐纳三番尚不得解。
“门主!”桥玄英踯躅半刻,终是软膝,五体触地而泣:“玄英并未于门主身侧行一害事!日月明鉴!”
“莫要言死!”青丘痛极反笑,惨声接道:“即便吾身故在先,玄英亦不该以此为意。”
青丘定睛,见桥玄英左目已盲,然面上含笑,右目微开,目华以内,温存无穷。(未完待续。)
天下之恨,求之不得可列前茅,不悔者众,因其盖不过气运之衰耳;恨之至极,莫非爱而不得反为构害,命数不成转而遭遇横逆,恶非重生,处心积虑,故恨而不悔者无几。
堂内,青丘蜷身榻上,闻声轻笑:“非吾任忒,何至于斯?若论惩罚,非得自放千里不成。”
到得第二日寅时,桥玄英早夙起家,恭立青丘门前,又待一个时候后,方敢上前,隔门轻唤:“门主,玄英请见。”
桥玄英口内喃喃,连呼数声“门主”,又再换了右臂,勉强起家,一倒一歪,直扑屋内。
“独往知日一回,怎得窜改恁大?”桥玄英心下喃喃,拊膺暗自计算:想来,吾乃万斛楼细作之事,弄宫主了然;如果如此,无忧蜜斯可会受此连累?楼仆人曾言,弄宫主囚之于愚城水牢,但是楼仆人难耐苦刑,将吾供出?思及此处,心机一转,摇眉苦笑:玄英何德,不过虾兵蟹将,怎堪这般周章?
当夜,桥玄英亦是展转难眠,一来忧心青丘往知日宫,恐其心伤;二来踌躇未忍,不知无忧结缡之事,是否当同目繁华奏报,心下迟疑,愁思绕蜡烛,昼短夜尤长。
待至府内,青丘悄悄躲入阁房,不上灯火,又将案上诸个大小青镜一一掩了,这方缩于榻上,抱膝涕泗,哭号无声。
青丘长纳口气,面上灼痛弥重,丝丝之声不断;半晌,方道:“玄英,汝虽万斛楼后辈,然,汝心真假,吾怎无感知?”话音方落,珠泪翻滚,稍触其外卷创处,盐之则痛入骨髓,少待半刻,竟感骨化,气不敢出,恐怕吐纳之间,便将此抟沙之身吹至无踪。
恰于此时,陡闻青丘哀号,刮耳裂心。
桥玄英一怔,眉头微蹙,轻声询道:“门主......何意?”
“只是现下情状,玄英去从怎断?楼仆人尚陷囹圄,吾必得搏命助其脱困;门主现下斥逐府人,孤身无依,吾怎好弃之不顾,遁于用时?“桥玄英口内喃喃不迭,心下血气翻涌如浪,实难自平,迟疑再三,终是起家,再往青丘内房。
桥玄英本就心下有愧,得闻此言,立时黯然,发展数步,拱手施揖:“玄英依门主令。待事毕,自当返归,领受惩罚。”一言即落,涕下无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