弄无悯看了苍文一眼,稍一点头,苍文便捧来两块丝草甜饼递与有尾,见其马上蛇吞而下,吃相实在粗鄙。
“多谢神仙。”有尾将本身包进纯白锦缎披风,喃喃道:“可比草垛柔嫩万倍。也多谢你,姣美哥哥。”有尾冲苍文挤挤眼,戏谑道。
“还道是何非常,原不过孩童玩闹。”苍文藏身林间,见不远处空位,四五垂髫小儿围作一圈,念念有词。苍文径直而上,欲粗看一眼马上回返。到得近处,方见那群小儿正围着一肥胖女童,看其身形不过及笄,缩成小小一团,头发散落,颈上竟被绑了条蛇。
“快跑快跑!”孩童错愕,一溜烟便没了影。苍文俯身正欲松了女童颈上束缚,细看之下,心中惊道:竟非常人!
“惑术?”苍文这方起家,不解道。
“你是如何习得惑术?师从何人?”弄无悯淡淡道。
马车中师徒二人正各自埋头打坐,猛听得厢外火龙驹一阵嘶鸣。
“师父,徒儿返归。”
女童一字一顿:“那便带我归去,可好?”
火龙驹一起腾云西上,马车内倒甚是安稳。苍文将大祚茶汤斟入茶盅,恭道:“师父,请用。”
女童颈上,竟是其本身所生蛇尾。苍文心惊,一时没了行动。
“师父,外有异动,徒儿且去看看,您请稍待。”苍文话音刚落,纵身而下。
“确是极少火食,胥叠山四周百里也不过一个村庄,全数相忆村人不敷三十。”有尾自顾自取了弄无悯面前茶盅,本身又添水饮尽。“至于何时施术,你知与不知可有别离?”
苍文点头一应,已携女童飞至半空。
“既可惑人,为何还被小儿欺负?但是故布疑阵?”苍文见有尾以怨报德,不由忿忿难平。
“你但是孤身一人?无人关照?”苍文不忍持续指责,柔声道。
“你们做甚?”苍文胸中憋闷,厉声道。
“静!”苍文斥道,旋即挑开车帘,见弄无悯仍在打坐,就径直将女童送至车内,随后自行一跃而入。
“过来。”弄无悯轻道。
“相救之恩,何故报偿?”女童掸掸身上土灰,又胡乱理理披发,柔声道。
弄无悯眼风一扫,淡淡道:“你是何人?”
“就西席父,此次下山,只往胥叠山探看您那故交白鹿叟?”
“我倒是赶得巧。”苍文看看有尾,美意一笑。
“再取了披风给她。”弄无悯微微点头,轻道。
老马识途。一柱香工夫,火龙驹已入胥叠山界。此处多有风沙,枯燥凌冽。原是有些小妖出没,只是此地偏僻,火食极少,故妖属欺人害命之事鲜闻。后众妖推出头领,做了山中仆人,其号白鹿。白鹿叟曾受弄氏恩德,表情本也平和,导山中群妖为善,以正路修炼,倒为胥叠山挣得些名声。
“师父……不知何故,忽感不适,”苍文沉下身扶额叹道:“竟不太记得何时回返。”
“习得?”有尾语带惊奇:“我也不知何时何地因何如此,或是幼机会缘,现失了影象,已难追根究底。”
弄无悯接了茶,微微点头。
“于我于你,皆非珍宝。”弄无悯叹道:“相较而言,难敌宫中丹房所出丹药万一。只是,如有它妖知其下落,必引妖界一番争抢,涂炭生灵,遗祸欲界。”言罢,弄无悯饮尽手中茶汤,阖目打坐,不再多言。苍文见状,不敢滋扰,将茶器收归原位,便也打坐调息起来。
“本日施术,实是无法。饥肠辘辘,全为口腹之欲所诱。”
“可无益诱相忆村其他村人?”苍文又问。
女童侧头,粲然一笑:“你又是何人?”
“西地果是冷冽。”苍文心道,少顷已从半空驭气降至地上。知日宫修仙心法与他门皆是分歧,宫中弟子不成操兵器、见血光。知日法门,以心导气,以气指心,故用心静修,丹田气满,便可驭气腾翔,以气制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