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下猝不及防,许宣脸颊重重地撞在石地上,鼻里、嘴里满是血腥味,又惊又恼,跳起家叫道:“小青姐姐,你……”瞥见洞外帷帐一阵拂动,只得又咳嗽一声,抬高声音道:“你身为女娲娘娘,万乘之尊,怎能说变脸就变脸?”
心念百转,朝着许宣嫣然一笑,道:“圣上,你我之心六合可证,日月可鉴,只要我们同心合力,又有甚么做不成之事?时候不早啦,早点儿安息吧。”拉住他的手腕,低头吹灭红烛,又弹指震灭灯笼,往石床走去。
过了好一会儿,他的心才开端怦怦地跳动起来,一下比一下来得更加狠恶,脑筋里俄然迸出一个从未有过的动机,不知不觉间情火如炽,卷遍满身。
许宣脑筋里“嗡”地一响,呼吸如窒,满身刹时生硬。固然他经常嬉皮笑容,说些半懂不懂的调笑之语,却毕竟还是情窦初开的少年,何尝经历过如此阵仗?一时候脸颊烧烫,甚么话也说不出来了。
就在她心慌意乱,满身绵软之际,脑海里俄然钻出一个声音:“傻丫头,这小se鬼油嘴滑舌,对每个女人都这般轻浮耍赖,说的话又有哪一句能够当真?”心中一震,蓦地想起下午许宣用心碰触王允真指尖的景象来。
帷幕四合,焚香袅袅,偌大的洞窟里转眼只剩下了他们两人。许宣与小青对望一眼,俄然手足无措,都有些难堪。
许宣呼吸一窒,神魂飘零,还没来得及回味那柔嫩无骨的手掌摩挲脸颊的感受,小青已从他肩头轻巧地翻到了背后,一脚蹬在他后心,将他腾空踢下了石床,格格大笑。
顿了顿,柔声道:“新娘抱上床,媒人丢过墙。两位得了紫青双剑,即位蛇帝,永结同心,缠绵缠绵……可不会忘了对着六合雷霆所立的誓词,对我们这两个月老恩将仇报吧?”
那字由一左一右两个完整不异的蛇篆构成,仿佛两小我蛇,蜿蜒对称,清楚就是个“囍”字!再看四周这大红的灯笼、紫红的帷帐、红烛、香炉、大床……敢情蛇人们是将这洞窟安插成了伏羲、女娲的“洞房”!
她好强多疑,不肯逞强,语如连珠,一气列举了很多与两魔头权宜合作的来由,却绝口不提对“三尸金线蛊”的恐忧。
黑暗里,又听林灵素狂笑传音道:“春宵一刻值令媛,花有暗香月有阴。彻夜统统蛇人,都将翘首等待在两位的洞房以外,你们若分歧床共枕,只怕他们也一夜睡不着觉啊。”
顿时肝火上冲,伸手抚住他的脸,嫣然一笑,柔声道:“许小官人,我哪有你的王女人香呀?依我看呀,这‘臭小子’三个字还是改由她来喊吧。”
许宣内心一荡,差点儿就脱口而出轻浮之语,问她想割那里?但知这妖女心狠手辣,若触怒了她,说不定真的手起刀落,那可就无颜面对许家列祖列宗了。当下定了定神,不敢看她,闭眼点头表示同意。
相隔天涯,垂落的发丝撩得他的脸颊又麻又痒,暗香阵阵,钻入鼻息,乃至能够感遭到她温热的呼吸、缓慢的心跳……但他却晕晕沉沉,脑中一片空缺,漂泊在一种虚幻的不实在感里,不晓得这统统是否梦境。
正自惊诧,俄然闻声林灵素的笑声,在两人耳边嗡嗡回荡:“浑沌分,六分解;阴阳合,万物生。恭贺伏羲、女娲百年好合,早生贵子……”
许宣亦如梦初醒,宽裕难当。
小青笑道:“天有不测之风云,女人有难测之喜怒,你身为伏羲圣上,连这也不晓得吗?”旋身飞转,将刚摸上床的许宣又蹬了下去。
她对男女之事更是似懂非懂,就连这最后一句也是被李少微挟持以后,听她威胁龙虎山羽士时,原样不动照搬过来的。但是此时她与许宣紧紧相帖,热气呵在他的耳朵上,酥麻难当,这句恐吓的话由他听来,反倒变得说不出的撩人含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