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海陵铁骑齐声惊呼,便欲弯弓搭箭,却被他大声喝止。只见他左冲右折,快如闪电,引得那母熊接连吼怒猛扑,却始终触之不着。
完颜亮一边骑着赤兔马极速绕圈疾走,将别的那只母熊撇在身后,一边弯弓搭箭,笑道:“苏里歌郡主,本王只说比谁能赤手空拳,先杀死白熊,可没说不准向对方射箭。”手指一松,箭矢再次扭转着怒射而来。
完颜亮夺得先机,更不给那白熊半点喘气余地,俄然折身疾掠,冲出一道诡异的太极鱼线,黑光怒舞,狂飙似的破拳冲出。“砰!”白熊吃痛狂吼,身躯一晃,如小山倾倒。
不等许宣答复,右手“咚”地一声,猛击在皋比大鼓上,接着双手连拍,鼓声又急又密,大声唱道:“天丁大怒,掀翻银海,狼藉珠箔。六出奇花飞滚滚,平填了,山中丘壑……”
“轰!”“轰!”“轰!”鼓声如惊雷,一记记震在心弦。许宣气血翻滚,仿佛跟着四周乱舞的冰屑,卷溺入旋涡中心,指尖颤抖,呼吸如堵。苏里歌更是神采惨白,不由自主地往他身上靠去。
完颜亮大怒,眉毛一挑,正欲说话,瞥见那支翡翠玉笛,神采俄然又是一变,脱口喝道:“汉儿小子,你这支笛子是从哪儿来的?”
许宣正想投桃报李,再还他几记气箭,那只公熊又已狂吼着劈面扑来。心下一凛,仓猝弹指朝那孽畜射去。
忽听四周哗然如沸,转头望去,完颜亮竟双手抓住马鞍,将那匹雄骏非常的赤兔马高举过顶,奋力砸向母熊。“轰”地一声,赤兔马被震飞出几尺,母熊亦被撞得嗷嗷翻滚。
许宣一怔,哈哈笑道:“常言道,‘凡有井水饮处,皆能歌柳词’,想不到你这茹冰饮雪的鞑子竟然也听过柳三变的这首《望海潮》……”俄然想起苏里歌爷孙与众猎户也都是女真人,忙又顿开口,微觉有些不美意义。
惊呼声中,白熊又已吼怒冲至,他左掌在地上一拍,腾空拔起,堪堪从它背上越了畴昔。
众猎户大喜喝彩,苏里歌更顾不得阿勒锦的劝止,不顾统统地奔上前来,见他并无大碍,这才松了口气,将他扶着坐起家,两颊酡红,又是高兴又是担忧,泪水盈盈欲滴。
唱到“鳞甲满天飘落”时,世人只觉雪地一震,无数点晶莹剔透的冰屑往上鼓涌,竟如片片银鳞白甲,跟着暴风高低翻飞,跌宕怒舞。
海陵王不知所谓地奖饰了几遍后,又扬眉道:“汉儿小子,传闻你们临安有‘烟柳画桥,风帘翠幕,整齐十万人家’。另有‘三秋桂子,十里荷花。羌管弄晴,菱歌泛夜’,‘乘醉听箫鼓,吟赏烟霞’……这景色,这曲子,想必和你的笛子婚配得很了?”
当下动机飞转,捏教唆出一记“山地剥”,握拳朝它喉颈撞去。
许宣大凛,赤兔马少说有两三千斤重,这鞑子竟能轻松举起,力量之强猛,的确匪夷所思。想到这厮为了斗赢此局,如此心狠手辣,连神骏顺服的坐骑也弃若敝履,更觉惊怒。
完颜亮双眸凶光闪动,哈哈笑道:“苏里歌郡主,你的眼泪是罗荒漠的珍珠,只可惜所托非人,明珠暗投。等比完第三局,你洒落的泪珠恐怕就要缀满乌黑的夜空了。”
他右手腾空一抓,将大鼓稳稳地托到掌心,横放在面前,似笑非笑地盯着许宣,道:“汉家小儿,这第三局,我们就来比比音乐,看看究竟是我们大金国的胡笳大鼓声震九州呢,还是你们的黄钟大吕贵显天下?”
青帝的“阴阳指”以阴阳二炁化生“六十四式指剑”,聚可为炁锋,散可为气箭,随心所欲,能力无穷。他虽只初入门径,学成不到十式剑式,弹出的气箭也远没法与青帝相提并论,但用来对于这奔驰的骏马,却已是绰绰不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