惊涛拍岸，巨浪冲天，水丝濛濛如雨。两侧尽是灰蒙蒙的山影，除了偶尔闪掠而过的灯火，甚么也瞧不见。
朝上望去，山崖险要，绿荫横空，玉盘似的圆月刚巧吊挂在城楼檐角，喧闹而又绚丽。
男童忙三步并作两步，跳了下来，叫道：“婆婆谨慎！”抢身搀住她的手臂，谨慎翼翼地扶着她往下走。许宣这才发觉她眸子灰蓝，高低翻动，竟是个瞎子。
她头发斑白，年约六十许，似是四周采药的老妪，佝偻着背，一手拄拐，一手提着篮子，篮子里满满的尽是药草。
普天之下，既能“百衲之术”、又会“五雷大法”的只要林灵素一人，这瞎婆婆能从他胸腹伤口勾起这等狐疑，明显绝非等闲之辈。
整齐起伏的琉璃绿瓦，沐着月色，泛着翡翠般的光芒。湖渠环抱，舞榭歌台星罗棋布，红墙朱柱、白玉阑干掩映在花树、山岩之间。
还不等他想明鹤产生了甚么，不远处的斜坡下传来一阵短促的脚步声，落叶沙沙作响。
王重阳踏浪奔掠，始终不见它浮出水面，又惊又恼。深吸一口气，直冲江底，凝神四下扫探，也发觉不到半点陈迹。
“素晴”循声绕过阴暗的山林，到了湖东一处僻静的宫殿。
圆月当空，火线波澜澎湃，银光粼粼。
忽听绝壁上传来清越的笛声，婉转委宛，沐着月色，闻之尘心尽涤。循声凝睇，只见半山石岩上模糊站着一人，被树木遮挡，看不逼真。
江面越来越窄，海潮也更加澎湃，月色撞如碎银。
他想起许宣所说的临安气象与每月的钱江大潮，心中一动，莫非本身追跟着六辔鲼车，竟从海上穿入钱塘江，来到了大宋皇城之下？
那“婆婆”忙叫道：“宣儿，你别畴昔！等婆婆等婆婆来看上一看”似是走得太急，连咳带喘，过了半晌，才渐渐走到树下。
婆婆沉吟了一会儿，道：“宣儿，你看他头顶、身上可有被炙烤过的陈迹？”本来这男童也叫做宣儿。
箫声哭泣，似有若无地从湖畔传来。
(本章完)
追至不敷百丈时，六辔鲼车俄然朝下爬升，消逝在滚滚白浪当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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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人灰袍僧帽，苗条端丽，鲜明竟是素晴！
王重阳随之超出箭垛的刹时，一幅见所未见的雄丽气象当即扑入视线。
那男童宣儿蹲下身，前前后后打量半晌，点头道：“没有。衣服上也只要些污泥和被树枝勾破的小口儿。”
四周山林起伏，分不清身在何地，却见白素贞就躺在数尺以外，长睫紧闭，脸颊红润，呼吸均匀颀长，明显已无大碍，心中悬着的大石顿时落地。
许宣一凛，本能地想要翻身跃起，五脏六腑又是一阵剧痛，盗汗直涌，几乎叫出声来。
又听脚步声沙沙作响，一个稚嫩的声音叫道：“婆婆，这里躺了一男一女，也不知是死是活。”
许宣又是一凛，俄然明白为何她问“可有被炙烤过的陈迹”了。
但见围墙环抱，朱门紧闭，院内南阁二楼灯火摇摆，投映着一小我影，正自低头吹箫，除此以外，仿佛再无别人。
婆婆眉头稍展，叹了口气，道：“人的腿脚不能走路，最多不过是残疾；但如果从小走歪了路，那就万劫不复啦。”手掌似是偶然地他口鼻间一挥。
那婆婆右手放下拐杖，往他身上摸索，“咦”了一声，非常惊奇。那男童更是吓得大呼一声，明显是瞥见了他胸腹上渗血的“丫”形伤口。
许宣只觉异香扑鼻，天旋地转，瞬时候又甚么也感受不到了。
男童偷瞄了婆婆一眼，想要趁她不备，探手掏取他怀里的乾坤袋，岂料刚一伸手，却被她“啪”地拍中手背，忙又慌不迭地缩了归去，嘻嘻笑道：“婆婆，此人身上爬了条蜈蚣，我想帮他赶走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