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重阳瞥了眼院门的匾额,题着“太子府”三个金字,更觉奇特。莫非这楼上的男人竟是当今大宋的太子?
王重阳想要阻截,何如假素晴已翩然掠过屋顶,朝北阁外的山林冲去。
心中猛地一跳,想起那日在东海,李师师将完颜瑶乔化成“素晴”,诱使慧真入彀的景象。莫非本身阴差阳错,再次撞见了那刁蛮凶恶的金国公主?
两掌相对,霜风砭骨。王重阳右臂蓦地结了一层寒冰,阴寒直透心底,震惊无已。
此人一身阴极真炁可谓惊世骇俗,竟似涓滴不在“冥王”殷纣之下!
此番潜入东宫与太子幽会,虽不知有何目标,但想必仍与她颠覆金国的野心有关。
那声音梦萦魂牵,熟谙已极。
贰心中一紧,欣喜欲爆,还不等叫出声,耳中俄然一阵剧痛,一只七彩斑斓的小甲虫已倏然钻入了他的颅骨,疼得他面前一黑,泪水直涌。
话音未落,巨浪喷涌,六辔鲼车从江里冲天飞起,一道红色的人影鬼怪般扑向完颜瑶。
池边假山错落,种了梅兰竹菊等四时花树,曲径通幽,虫鸣鸟语,非常精美高雅。
王重阳回身飞掠,超出一片小松岗,面前一亮,只见火线空旷的草地上昂然立着一个白衣人,头戴宽檐素冠,衣带飘飘,应当便是方才掳走完颜瑶的奥秘人了。
但是完颜瑶明显也不认得那吹笛的缁衣“素晴”,转头又朝着她格格笑道:“你又是谁?为何冒充贫尼,在此装神弄鬼?”
当下凝神聚气, 悄悄跃过了太子府的院墙。
正觉心焦,右火线忽又传来笛声。
白衣人冷冷地望着他,一言不发,俄然旋身疾挑,将三个“素晴”踢向半空,而后闪电般朝他扑来。
“公主!”王重阳更无思疑,普天之下,张口便喊他“呆头鹅”的,只要那刁蛮放肆的金国公主,这眼神、语气,更与完颜瑶如出一辙。
他怕轰动了假素晴,远远地凝神聆辨,却模糊约约听不逼真,但从两人和顺狎昵的语气、时轻时浊的呼吸与笑语,也知正在互诉衷情。
只听“哎哟”一声,那大族公子般的淫贼闪避不及,捂着大腿摔落在南阁屋顶上,几乎将扛在肩上的女子脱手甩飞。
太子闻声推开窗子,刚好瞥见他们从上方超出,变色叫道:“容妃!”
林木劈面,江涛滚滚,清越的笛声越来越近。
假素晴去势极快,几个起伏,已掠过宫墙,冲上了北侧城楼。
她与那两采花贼去处相反,不成同时追及,只得运气弹指,朝南射向那两淫贼,同时拔身北追。
又想,本身追踪那掳走素晴的“李少微”,一起到此,又刚好遇见了另一个“素晴”,人间岂有这等巧事?
三个“素晴”全都又急又恼望着他,泪水盈眶,张着嘴,摇着头,却发不出半点声音。
正听得脸红耳热,北边俄然传来一阵清越的笛声,婉转委宛。
却见两道人影跃过东墙,慌镇静张地朝南阁飞掠。
那灰色僧袍的假素晴此时才听得身后风声,蓦地腾空翻旋,立在树枝上朝王重阳望来,大为惊奇,扬眉笑道:“呆头鹅,如何是你!”
松树下立着一个年青仙颜的尼姑,垂眉横笛,缁衣鼓励,抬开端朝着他们嫣然一笑,鲜明竟也是素晴!
院落不大,应是太子府的后花圃。除了南北两阁,便只要一个亭台,立在水池东畔。
前面那人锦衣玉带,五官端方,若非肩上扛着一个冒死挣扎的华服美人,不似贼人,倒像是个饱读诗书的大族公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