寺里和尚曾目睹林灵素突入慈寿塔,但当大智长老、大慧方丈赶到时,林灵素已不知所踪,只剩下盘坐圆寂的“大悲”了。
(本章完)
蓝紫色的闪电照得屋内一片雪亮,而后又尽转暗中,只剩下两盏昏黄的油灯,跟着暴风明灭摇摆。
想起大悲的那句话,“贫僧悟性浅钝,恶念难消,几十年不成正果。本日人缘和合,施主到此,不是贫僧救你,而是你救贫僧”,心底又是一震,暗忖:“大悲和尚死了,‘敖知名’天然也就死了。他捐躯本身来救我,除了想以死赎罪,多数是为了一了百了,完整断绝‘敖知名’持续作歹的机遇。。”
窗外暴雨如倾,水线乱舞,从上方破瓦间纷飞洒落,丝丝凉凉地扑落在他的脸上、身上。
许宣闻言眼眶一热,几乎涌出泪来。
如此昏昏沉沉,又不知过了多久,忽听一声雷鸣,蓦地醒转。
四周尽是黑乎乎的土墙,木桌矮凳,柴扉紧闭,斜对角的灶上煮着一大锅的药汤, 汩汩作响,火光闪烁。也不知是甚么地点。
宣儿道:“说不好喝,你偏要喝,怪得谁来?”
忽听内里传来一阵鼓噪。竖耳聆听,应有三十余人,分红七桌围坐,有的低声私语,有的拍桌大笑,有的大声呼喝。
宣儿浑然不觉,盖上瓶塞,摇摆均匀,又抱着出屋去了。
杜麻子“呸”了一声,道:“王老二莫害我!操他奶奶的,都说大悲和尚是那甚么魔头敖知名。这两天,三山五岳的和尚、羽士,全都赶到金山寺去了,现在那大悲一圆寂,更乱成了一锅粥。老子这时候去凑热烈,是想被剁成粥里的肉糜么?”
许宣暗奇,金山寺与茅山隔水相望,相距近百里,大悲僧报酬何将他“送”到这里?
一时候五味交叠,悲惘空茫,只觉浑身真炁乱涌,五脏六腑痛得直欲炸将开来。
从世人对话中辨析,此处应是一个郊野茶社,供来往的旅人歇脚解渴。
一個尖细的声音阴阳怪气隧道:“杜麻子,我瞧是你瞎了眼了,连一个瞎老太婆也看不出来。”世人哄然大笑。
有的说,就连金山寺里的和尚也分红了几派,闹得不亦乐乎,乃至传言几天前刺杀恩平郡王的林灵素,也已潜入金山寺,想要从世人眼皮底下劫走敖知名。
他恨恨地关上门,满脸肝火,瞧也没瞧许宣一眼,径直到屋角抱起一个灰褐色的瓮瓶,回身正待出门,忽又笑了起来,将瓮瓶放下,拔开瓶塞,解开裤带,对着瓮口滋起尿来,低声自语道:“马尿没有,孺子尿倒有一泡。”
云集金山寺的道佛各派群情激愤,就连赵官家也被轰动了,遣派普安、恩平两位郡王,到金山寺查明究底。
许宣道:“我姓许,是临安一家药铺的伴计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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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宣待要起家,脏腑还是剧痛如裂,只得“哎呀”一声嗟叹,假装方才复苏,茫然四望,道:“这是那里?你你们是谁?”
一个沙哑苦楚的老妪声音连咳带喘,道:“村野小儿不知礼数,这位大官人别与他普通见地。老身这里确切只卖茶,不卖酒,但若大官人实在想喝,屋里倒有一瓮自酿的米酒,只是味道酸浊,恐怕官人难以下咽”
世人又是哄然大笑。
那婆婆摇了点头,黯然道:“我一个盲眼的老太婆,又怎认得许大官人?只是他乐善好施,常常布施贫民,我的凉茶铺也受了他很多恩德。只是想不到想不到他竟会蒙受这等横祸。”
这已是许宣第四回领受这“脱胎换骨”的痛苦,第一次是在成都府的暗中监狱,第二回是在蓬莱的女帝山顶,第三回在塞外北海。
杜麻子骂骂咧咧似要打他,他早逃得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