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夫人所不解的是，楼蘩怀的是男是女都不晓得且不说――即使她生下皇子来，太子也早羽翼饱满了，除非天子活到了令人不循分的寿数，当时才能够有变故。可说句大逆不道的，天子约莫活不了那么久。
谢景言虽幼年，却也看得清这些门道。只是不肯意群情罢了。
但谁叫楼宇的身份是皇后认证的，诽谤突厥的主张又是他出的？天子让楼宇出使是顺理成章，改任赵文渊便是决计掠人之美了。且赵文渊还没回京呢！
――谢景言再如何的俊朗沉敏、名动京师，在她眼里也不过是个尽力长进、还未长大的小少年罢了。
林夫人便又松了口气――看来不管幕后高人是如何想的，起码楼蘩并没有要动太子的心机。
可若没有定计分化突厥并见效果这一步，他约莫就很难堆集充足的声望。即使他是皇后的哥哥，也没阿谁资格挂帅出征。最多只能作为谋士运筹或是随行罢了。
谢景言便也不对峙，只笑道，“还是阿娘会疼人，我就想不到这些。”
为甚么要在这个时候点播他？恐怕就是因为楼蘩有了身孕。
他可贵透暴露少年的大志壮志来，眸光炯炯，姿容俊朗。杜夫人却笑望向他，道，“你又晓得了。”
没想到杜夫人又点头，道，“她阿娘那是护着她呢――你不懂。让她在家里躲躲风头，过了这阵子再说吧。”又道，“来我们家反倒不好……万一赶上你六姐姐，岂不难堪？下人们若要嚼舌根我也收束不住。她自家就没这些烦恼。”
――何况他们不正筹措着要让他把雁卿娶返来吗？迟早不还是本身人？
恰幸亏楼蘩查出身孕来不久，他就垂垂主导起攻打突厥的战略。
这机会若楼宇稳稳妥妥立下功绩，最不好受的就是太子。
不过再想到赵文渊对楼蘩的心机，不免又有些心烦。
谢景言只悄悄一笑。
谢景言便笑道，“归正我就是这么想的。”
谢景言便耐烦的同杜夫人讲解起来。
足以封侯的功业当前，林夫人不信他就能忍住不说。
杜夫人说的“二哥”，是大房的庶子谢景容――陆夫人实在也是舍不得送儿子去突厥的，只是谢嘉琳要竞逐太子妃，她的兄长们便不能毫无作为。天子提拔世家后辈充当使者，恰是表态的机会。
皇后不想动太子，费事就先去了一大半。
――她本身就是从风刀霜剑里熬过来的，最清楚人言可畏，已推测雁卿要很受一番委曲。再想到她当日纯洁欢畅的笑容，竟有些替林夫民气疼了。
谢景言见她一本端庄的可惜着的模样，就有些忍俊不由，道，“也不是旁人，我们是世交，又有亲戚。接来做客不算甚么。”
八公后辈也只他和晋国公府上谢景容当选了。但是要说旁人都不出息，那也不至于。
虽有“不斩来使”的说法，可毕竟中原正同突厥人交兵。且此行要出关，难保路上不碰到甚么危难。即使一起平顺，也难保突厥人不俄然翻脸，扣住他们当人质。
天子对此也是又恼火又无法――不过连这类胆量都没有的人，即使强派出去又能成甚么事？天子也不勉强。
是以即使他今春便为天子定计，天子十之八_九也会令他出使突厥。一旦诽谤分化之计胜利，他便能堆集起资格。今后突厥内哄，大肆挞伐的机会成熟，便有充足的声望统帅雄师出征。
要说他一向深藏不露，就等候这个机会，林夫人是不信的――无他，这战略太稳妥了。
便将短长干系同鹏哥儿分辩清楚了，令他留意。
赵世番倒也实诚，“确切舍不得……不过犬子自幼以臣为表率，也一向都有定远侯的志向。这会儿臣若为了一己之私禁止他，今后就不好教诲他了。何况臣还能比祖母、慈母更舍不得他？她们尚且不禁止，臣就更不能束手束脚了。男儿还是该出门历练历练的，江南塞北都走一走……也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