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可惜天子还是没看清这一点,不明白对太子而言,太子妃当紧急的一点是――他喜好。
“今后再说今后吧。”赵世番倒也并不过于忧愁――毕竟他已是太子太傅,太子之师。只要有他在,等闲故事也涉及不到赵家。
以是雁卿说的每一句话,林夫人实在都听入耳了。
待认识到这点以后,对于太子,公事以外赵世番就又多存了一份对长辈的体贴……
但就是不喜好啊……外头寒暄应酬太多,内府家口又太大,一天总有百余件事,最后总在林夫人案头需她决计的,如何也有七八件。若赶上那么一两件相互扯皮的,待一一措置结束,一天就不消做旁的事了。
――这个,林夫人也信。毕竟才十二岁,光是晓得“想和他在一起”,还没认识到在一起是如何回事。
林夫人倒是颇不附和,只叹道,“我同太子虽会面未几,可也感觉他并不是那么乖顺的人。不叫他得偿所愿,今后也不知会对支出甚么故事来……”
林夫人提点到这一步,也就够了。
是以早些时候楼蘩频繁传召雁卿姊妹入宫,赵世番也都默许了。
不过,对太子而言,这世上他最巴望获得的认同和体贴,还是来自他阿爹也就是天子。他不会违逆、触怒天子。
常常越是明白自家女儿的品性,林夫人对元徵的忌讳便越要更深一层。
赵世番就沉默了一会儿――最后给太子当太傅时,太子多么残暴粗糙,的确就像只野性未驯的小兽。谁成想层层剥开以后,内里也不过是个落寞敏感的少年,就只是幼时完善关爱和教养罢了。这两年东风化雨的教诲下来,虽不至说他已幡然悔过,可也闪现出率真、诚心的本性来。
林夫人就无法笑道,“谁晓得呢――雁卿有句话说的很对,太子这小我‘不晓得甚么时候就为甚么事发疯起来’。万一他起了左性儿,非要月娘呢。”
她晓得这些事都是摆脱不了的――这些年若不是有林夫人措置,她们姊妹如何能够过得这么舒畅安逸?
女儿这么不开窍,可又确切是踏结结实的做她所想,求她所欲。林夫人也不知该无法还是打动。
大女人终究抛开了负气的心机,谦逊诚心的向她阿娘请教了。
雁卿在负气。
说归说,来由她也不是猜不出……太子喜好月娘,恰好月娘又是个庶女。天子虽挑中了谢嘉琳,可又想给太子他想要的。而月娘的身份,做太子妃天子不仗义,做太子嫔赵世番又不承诺。是以就先陪读着,备挑。至于雁卿,则是陪读的陪读,免教月娘显得太高耸的。
徐国公家添小孙子了,随甚么礼?李尚书家邀去赏花,是否回绝?丫环们的月例可发了?三房和四房争菜园要评理,老爷想在家里养个乐班,青雀该发蒙了身边要添丫环书童……林林总总都是琐事,明显在林夫人手里就是一句话发下去的事,到了她这里一样的叮咛,也要多出很多枢纽来?
不过,同她的抱负比起来,又不算多么严苛了。
赵世番便安稳道,“就进宫一趟罢了。必然不会有她们姊妹的事。你不必担忧。”
虽不至于忘我到捐躯女儿去成绩他的境地,可打从心底里,赵世番是情愿成全太子的――月娘脾气和婉仁慈,必对太子诚恳相待;又是太子喜好的人,太子必会视若珍宝。这两人若能成绩姻缘,将太子指导成明君也就能事半功倍了。
看了这些人选,林夫人大抵便明白了天子的意义――这是要选一妻二妾。太子妃必定是谢嘉琳,太子良娣为崔、李两家。不免就要同赵世番抱怨,“何必还令她们姊妹去凑热烈?”
雁卿就有些发懵。
当然,要争夺机遇,就得接受磨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