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内里记的是一些宫中的宫女和寺人,柳贵妃身边的,舒妃宫里的,德妃附近的,好似大家都包藏祸心一样。
他要嫁祸二皇子。
“下去。”程启玉淡淡说,“不要让孤绝望。”
“太子如果不认又如何办?”万管家说,“他脾气当真严明,便是老奴都惧他三分。”
她开口道:“未免太多了些。”
庄怀菁早上写信给万管家,让他中午过来接她,她也没想到本身因为一杯安神茶睡到了现在。
万管家道了一句:“这些也不满是,这些只是找到相干联多的,还得再遴选,但如果一一查明,确切费时,那些给董赋递信的人倒是好找,只不过都触及不深。”
前朝梁王永埋地底,农户庶女做他亲女,相府委曲推于叛贼,她只是高高在上的相府大蜜斯。
庄怀菁醒来的时候,天已经将近黑了,树影随风轻动,印在刻云纹窗子上,榆木灯燃起淡淡的烛灯。
万管家让庄怀菁先坐下,又把灯笼放下,从书厨中翻出几封皱巴巴的信。
纵使她用的手腕上不了台面,但如果能揪出些证据,倒也不枉她花了一夜的工夫。
时候紧急,庄怀菁穿上大氅衣,带上红色帽帷,仓促往内里赶,小厮提着灯笼引她出去。
宽广的寝卧当中有面书墙,放了很多古籍,博古架上摆盆石玉瓶,高雅清幽。
她缓缓应了一声,声音微哑,又渐渐放动手,让丫环替她换衣。
暗探耳朵灵,闻声了些不该闻声的,也不懂启事,只能屏住呼吸,不敢大声说话。
程常宣从见到庄怀菁起便一向缠着她,从不管旁人的观点,也从不睬庄怀菁的回绝。连她出城都要派人跟着,被操纵一番,不算过分。
“敌在明我在暗,”庄怀菁道,“父亲没回府前,他们盯着我;现在父亲回了府,他们定是想先看住父亲,母亲屋中早早派人庇护,炊事看得紧,他们也没能够冒着透露的伤害跑到一国之相府中行刺。他们如果想谋反,倒了父亲一个并不会有太高文用,陛下阿谁位置,才是他们看重的,但太子毫不会让他们做那种事。”
“还没那么快,老奴不敢有太大动静,又觉他们能在皇上面前插人,别的宫中恐怕也不会洁净,让宫中的探子先查了查皇宫里的几位妃嫔。”
……
她只需求好好奉迎他,届时,发觉叛贼一事会加在她身上,找到证据一事也只会是她的功绩。
有个丫环拿了一盒清冷药膏过来,踌躇着呈给庄怀菁道:“殿下早上说要赐给您的东西……是用来遮伤痕的,奴婢给忘了,望大蜜斯宽恕。”
天气黑沉沉,风有些湿凉,比来总有要下雨的征象。她已经好几日未睡个安稳,没想到会在这里睡一天,委实是乱了她的打算。
“离敦亲王回京的日子不远,时候太短,”庄怀菁的手悄悄敲了敲榆木方桌,“太子晓得的比我们要多太多,他情愿给我们指路,申明他愿保父亲,但前提是,父亲能证明他确切对太子有效。他只要证据,我们如果给他证据,你觉如何?”
庄怀菁绕的是偏僻的巷子,万管家提早得了动静,早早在后门等待,见她上马车,把她请进了后院。
庄怀菁收进袖口当中,点头道:“多谢殿下。”
“大蜜斯,”万管家提着灯笼边走边说,“府上的马车归去了,老奴奉告相爷和夫人要和您商讨些事,得晚些再归去。”
“无事。”庄怀菁道,“万叔现在在哪?”
“他见您好久没出来,又听人说您在安息,便没再打搅。”
程启玉帮她掖好被角,悄悄看着她,又渐渐俯下高大身子,两人额头相触,他手指穿过她和婉的长发。
他的指尖覆在她莹润的唇上,上面有淡淡的牙印,带了点血痕,倒不深,抹些口脂便可粉饰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