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爹……”
当黄沙褪去规复如常时,少年的身前却莫名地多了一人。他的两根手指死死地夹住长剑,不管方回多用力都不能让剑再动分毫。
方回嘴角微微一笑,驱马向前,别的人也不游移,从速跟上,深怕晚了一步,功绩就被人抢了去。
“这式出也算是小我物,就算战死,尸首也不平服,可惜就是不知好好的为何会随那位人物做出叛国之举。”副将走到式出的尸身旁,然后转起了圈子不断地打量着。
“不,云儿要和爹一起走。”少年眼角啜着泪水,抓着男人的衣角有些刚强道。
方回顺着那方向看去,在血泊当中,一个少年正在艰巨地爬起。他的腿上和肩上都插着一把刚箭,身上的衣物满是一片殷红,沾满了血的色彩。胸脯一起一伏,时不时地咳嗽两声,吐出带血的唾沫。
式出看着满天飞箭,一手往前,一手今后摆开架式,大喝一声,双臂横扫,一个无形的气旋以他为中间,逐步分散开来。
乱石崩飞,战马嘶鸣,铁骑为之一阻。
式出背对着少年当真叮嘱道:“云儿!不要转头,跟着他们一向往前走。”
只见方回浑身是血,模样很有些狼狈,而他身后的式出仿佛已没了生息,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即便战死却仍然保持着出拳的姿式,傲但是立。
方回冷哼一声道:“要杀我那要看看你有没有阿谁本领。”
式出大拳挥动,拳箭相撞,银箭飞速扭转,上面有一个个倒钩小刺,直接刮走了他手上的皮肤。钻心之疼从手背上传来,让他盗汗直冒。他一咬牙手臂发力,银箭被他磕飞,但是意想不到的是,这一箭被磕飞以后恰好撞向劈面飞来的第二只箭。
式出看出对方搏战之意也毫不逞强,双腿一发力冲了过来。
“放!”
方回对此完整视而不见,从胯下取出一把紫金长弓,锋利的箭簇在中午的骄阳之下闪烁着冷冷的银光。他眯起眼,手指蓦地一松。
“方回,我定要杀了你。”
少年正在驰驱之时,忽听背后嗖嗖的风声,心中升起激烈的危急感,仰仗着天生的直觉,将身子往侧边一扭。一道劲风从腰间掠过,他只感受腰间一凉,固然只是掠过,但已然绞出一个洞穴来,随即又是一箭袭来,他再也躲不及,眼睁睁地看它扎进本身的小腿上。
仓啷一声,方回拔出长剑。长剑在太阳下反射出一道寒光,突然变成化为一道黑影劈向他。
听到身后少年的叫唤,式出仍然无动于衷。
将士们一听道领军功,全都欢乐舞动:“将军神武!”
“希律律!”宝驹嘶鸣,前蹄高高抬起然后落下,将式出踩在马蹄之下。世人耳边清楚地听到人体骨头碎裂的声音,这个声音让众将士更加镇静,纷繁叫出声来。
少年呆呆地看着满地尸身,脑海一片空缺。当他再看到地上如同一滩烂泥的式出,他的内心有着说不出地痛,像是心口被人狠狠地剜出一个缺口来,浑身在狠恶地抽搐,张大了嘴,却如何也叫不出声来。
在其一旁的副将听此阿谀道:“方将军追杀反贼一起辛苦,军功赫赫,来日班师回朝必受朝廷重赏。”
方回语气不善道:“中间这是路见不平,想要拔刀互助了?”
那人浅笑道:“是也不是?”
“我劝中间还是少管闲事的好,不然前面产生甚么不测之事,我可不能包管中间性命安然。”
铁骑男人冷冷一笑,一只手高高举起。在其身后的铁甲马队接到号令,搭箭上弦。
“咻!”长箭如同一条银龙,带着轰隆之音奔袭而去。
万里长空,沙野苍茫。铁骑卷起漫天烟尘,滚滚而来,策马之音不断于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