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侯的亲兵把陆谦解开了。陆谦站起家,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,道:“多谢君侯。我这就解缆。”他又向我们拱了拱手,道:“各位将军,多谢。”
云狼举起将令,道:“前锋五营百夫长云狼,奉君侯将令,请陆将军议事。将军是……”
他已向城下走去。城下,约莫左路军的军官都已在了,见陆谦下来,齐齐跪倒。在火把的光中,只见陆谦眼中,模糊也有点泪光。
这时云狼才看清他的边幅。陆谦在军校中,少穿礼服,一贯着士人装。现在他一身戎装,铁盔放在一边,一身铜甲上,带着些血迹,在城下的火把光中,倒似斑班驳驳。
他固然被绑着,话语间,仍然还是叱咤风云的一军主帅。何西还待说甚么,陆谦道:“云将军,我们走吧。”
陆谦道:“云将军,你的美意我心领了,以武侯治军之严,你这么做也无济无事。放心吧,按我以往的功绩,武侯不会杀我的。”
那人道:“小将左路军中军官何西。云将军英勇无敌,小将也很佩服的。”
云狼不语,只是坐着,手摸着城砖。大周国有两大坚城,号称“铁打雾云,铜铸神威”,而雁城被称作是“不落城池”,是仅次于那两座高城的第三大城,城墙固然比雾云、神威两城稍矮一些,却满是用北疆特产的一种大石堆起。第一代寒月至公铸城时,传闻用了二十三万民夫,用时两年才完工。现在,那些石城砖上却都是伤痕累累,雉碟也大多断了,手摸在那粗糙的断面上,掌心也感到一股刺痛。
这时,武侯在坐上道:“各位将军,请入坐,尽日尽欢。”
陆谦道:“谢君侯,我速去办理。前锋营诸位将军连日血战,卑职不敢劳动,还是用我本部骑军。”
何西接过将令查抄了一遍,然后恭恭敬敬地还给云狼,道:“爵爷在城头上,我带你们上去。云将军请。”
一进营帐,其他的百夫长都在,乐工早已退下了,大师都在等待。陆谦跪倒在武侯座前,道:“卑职陆谦,请君侯万安。”
此时,云狼与剩下的十六个百夫长齐齐跪下,道:“请君侯三思。”
云狼带着李烈和前锋营部下的十个什长向东门走去。还没到东门,便闻到一股焦臭之味。陆谦所部是仅次于武侯的中军攻入雁城的。天狼军尽力防备东门,没推测武侯将主力绕到了南门,不然必然是陆谦第一个攻入城中。
天气已暗,在火把的光下,却见那人面色如铁,身材虽不很高大,看上去却有山石普通坚固的感受。他大抵是陆谦最为信赖的中军官何西吧。
云狼坐到他身边,心中却狼籍如麻。武侯的号令毫不成违背,可若他不肯走,要杀这么个手无寸铁之人,云狼也实在下不了手。
陆谦面沉似水,道:“混闹,我命你整肃部下,听侯武侯将令,不得有任何异动!”
云狼刚要跪下讨情,姜安礼他们一帮四个百夫长已抢出坐位,跪下道:“君侯,陆将军诚有不是,但请君侯看在陆将军畴昔的功绩上,从轻发落。”
这个措置虽另有点刻薄,却也不是完不成的。寒月的残兵败将已没有甚么战役力了,加上身上一多量布衣,胜来更是等闲。题目是十天里要找到寒月公,那倒是个题目。
云狼内心不由有点对劲,一躬身道:“末将岂敢傲慢,那是全赖武侯带兵有方,天狼叛军才气一鼓而灭。”
何西一言不发,走下城头。等他一走,身边的几个什长便作势欲上,云狼仓猝止住了他们,道:“陆将军,武侯命我传将军前去议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