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瑛一袭黑衣站在不远处,正冷冷望着这边,不知是不是他身后火光过分浓烈了,他的身影笼在暗处,让罄冉感觉非常阴冷,莫名一颤。
上面青国兵勇们骂的话,并不是完整空穴来风。
这边蔺琦墨的剑刚逼至简震雄胸前,一道微弱的枪影便直击他的手臂,心知是简文达已到。蔺琦墨唇角一勾,忙翻转手腕,迎上了那枪影。
她双脚在数名麟兵肩头踩过,如一只飞掠的燕子转眼便到了寨门,手中寒剑挑起层层剑光,如波斩浪,一起划过,麟军纷繁倒下,寨门处仿佛已乱,待她落地,身边已倒了一片麟国兵士。
寨中副将陈宫见此景象,顿时再顾不得主帅安危,忙嘶喊着:“关寨门,快关寨门!”
“是我们的祖父,蔺敏之。”
蔺琦墨身材一震,缓缓俯身叩首,微哽道:“是我们的父亲,蔺啸。”
罄冉在军中虽是无官无职,可她的来源将士们却都是晓得的,对于这位连天子都似让上三分的云女人,小兵自是不敢违逆的,震惊过后忙报命而去。
蔺琦茹说着冷冷盯向蔺琦墨,蔺琦墨何曾见过二姐这般。
蔺琦墨却挑眉,嬉笑道:“冉冉也信这些疯话?依着简文达的性子,会给别人养着野种?”
罄冉正低头把玩着剑穗,却闻一阵鼓噪传来,她仓猝昂首,正见寨门敞开,一人一骑冲了出来,前面呼啦啦得忙跟出一队麟兵来。
现在罄冉已带着世人冲至了寨门,喊杀声越来越大,青国的后续雄师也已冲近。
“带下去,每日只送水,给我饿他三日!”
尚未落地,便又是一道白光逼来,他晓得那是蔺琦墨的剑,顿时心如死灰,只道,吾命休矣!
他的话尚未说完,蔺琦茹便冷声打断他,沉肃道:“黑伯,不必和他多言。他要当乱臣贼子,怎地还不容我这个做姐姐的来看看?!”
罄冉非常活力,语速极快,一口气骂完,喘气一下,才冷声叮咛道。
蔺琦墨深深再叩,回道:“是我们的曾祖父,蔺寂。”
罄冉一愣,苦笑着摇了点头。这三日连着骂阵,简文达看出青国并未用心攻寨,已失了警戒,不再守在寨上。想来那简震雄的脑筋定然比其老爹简朴,蔺琦墨这是要将简震雄引出城来。
素面朝天,脸上有几分病态的惨白,却将双目映托的更加乌黑。她端倪直盯蔺琦墨,目光冰冷而沉冽,其间汹汹的肝火和气愤似要将蔺琦墨淹没。
暮年这简震雄的母亲确切和一男人有过含混干系,却也是在当时候有了简震雄,左不过是因为后院争宠,在他母亲有身八个月时,俄然和那男人的事就被翻了出来。
蔺琦墨却只淡淡一笑,冷声道:“哦?那就老诚恳实呆着,留着命也好等着看我的了局。”
罄冉策马端坐,立于大队火线,一样眺望着高高的金彤城楼。
本日前来骂阵的兵勇个个都是武功高强之辈,虽麟兵浩繁,但恐危及主帅,现在寨上的箭阵便失了效。麟军虽多,仓猝中不免慌乱,一时竟真给罄冉冲出一条血道来。
“蔺琦墨你个孬种,你个贼子!你不会有好了局的!”简震雄被压着,一面还转头大喝着,双目气愤。
他缓缓抬手,一名小将忙策马快奔至城下前去叫阵,城楼上却半响都没有动静。
罄冉望向她手中牌位,其上刻着篆体红漆大字,清楚便是“慈父靖边侯蔺啸之位”。罄冉不由心紧了紧,看向蔺琦墨的眸中闪过几丝担忧来。
却说其父简文达听到兵勇的汇报,待自寨中冲来已经晚了,只看到寨下于蔺琦墨战在一起的儿子。
蔺琦墨将他缠得死紧,他现在只要不竭挥动长枪抵挡的份儿,也不知是怕还是急,直出了一身的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