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要干甚么?”李裕悻悻地收回击,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念儿,冷道,“这孩子和那男人长得一模一样,你不晓得我有多想掐死他。”
屈绫无言。当初只知嫣儿出嫁,却不想她竟是嫁给了李裕,现在这般相见,真真教她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。
车子拐入泊车场,屈绫抱着念儿下了车。李裕过她身边,只淡瞥了她一眼便离了。屈绫一时站在原处,不知该如何是好。倒是有个小兵得了李裕的号令折返返来,向着屈绫道:“请跟我走。”
她的眉头锁地愈发紧,日见蕉萃的小脸尽是哀戚之色。
屈绫并不知李裕要将她带到哪处,又不敢多问,心中不由错愕起来。车子终究驶入了一片花圃洋房当中,房外设有铁门栏,兵士在外看管,见了车队,兵士行了礼方开了铁门放行。
林念也被一并带了返来,屈绫一向将他护在身边,恐怕出了半点不测。那孩子极其聪明,倒是不哭也不闹,只一径伴着母亲,分外懂事。也因着林念的干系,屈绫虽早心如死灰,仍不得不强撑着。
屈绫还想说些甚么安抚孩子,便听着门外有一女声道:“大帅带返来的阿谁女人但是在这?”
孩子的哭声渐小,嫣儿不再多待,回身便走。屈绫抱着念儿瘫坐在地上,头一次生起了痛恨的心机。
“你想……想做甚么?”屈绫的声音轻颤。
阿潇,这辈子,想是与你再无相会之期了罢!
屈绫未曾想到,李裕竟会对林潇怀有这般激烈的恨意,当时林潇本是美意才会那般指责他的呵!只是事到现在,她也不知该如何解释,只好强装平静地问道:“那你想要如何?杀了我吗?”
“我没有,嘶――”嫣儿的指甲划破她的皮肤,留下一道猩红的血印,屈绫吃痛地今后躲去,惹得本来埋首在她怀里的念儿蓦地抬开端来。
随后便有人推了门出去,屈绫当即看去,那是个二十多岁的年青女人,穿一身明黄色的洋装,颈上带着精美的珠链,通身说不出的崇高文雅,一如畴前。
屈绫顷刻如遭雷击。这声音实在过分熟谙!只是,只是怎能够是那人?
孩子荏弱的哭声顷刻想起,屈绫冒死接了,将念儿死死搂在怀里柔声安抚,乃至未曾见到嫣儿松了一口气的神情。
“自是来看看你。”李裕笑答,只是笑容极冷,无出处令民气惊,“你于我有拯救之恩,我还能害你不成?”
屈绫轻叹,如果她未曾与那李裕有过一面之缘,想必早已保不住这条性命了。只是现在这般,苟活下来又有哪般意义呢?
“阿姐?我可担不起这个称呼!”嫣儿冷冷一笑,眸光利剑普通扫向屈绫,恨道,“李裕说从北平带返来一个女人,我倒当真是没想到,阿谁女人就是你。”
“我想让这个孩子死。”她边说边咯咯地笑,一副打趣的模样,双手倒是向前一甩,把孩子扔了出去。
屈绫一时不知该如何答他,沉默了半晌,念儿便也不再诘问,温馨地把头转到一边去了。
“嗯?”屈绫挑着鼻音应了声,手悄悄捏捏念儿的脸,问道,“睡醒了?”
嫣儿便笑,笑容当中带着刻骨的恨意:“你晓得我现在最想做甚么吗?”
李裕的军队果在两天后便自北平动了身,屈绫二人被安排在一辆军车中,还是数名军卫看管,插翅难逃。
北平离天津并不太远,只是碍着人马浩繁,便也担搁了大半日方才入了天津地界。车队入城后分作了两队,一对往城中司令部去,屈绫地点的车子则跟着李裕往另一处去。
念儿虽懂事地早,但毕竟是个一岁多的孩子,如何能看破娘亲笑容下的悲切之意,遂也笑了,只是正欲说些甚么,便被排闼的声音打断。念儿迷惑地回过甚去看,便见李裕背动手走出去,脸上看不出半点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