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子似有些踯躅,缓缓取下覆面黑纱,将面庞展露世人面前。只见她脸上疤痕累累,口鼻都已错位,看来非常丑恶可怖。世人见此具是震惊不已,女子仓促别过甚又将黑纱重新覆回面上,垂首退向火线。
花惜玉蹙紧剑眉,似极其沉痛:“陆先生乐善好施侠名远扬,鄙人若不是查得了真凭实据,又怎敢信赖这些案件是陆先生犯下?其实在下所讲,不过浩繁案件中可查询有姓名者。鄙人始终以为,本相须得公之于众,只要如此,祁唐等女人们的芳魂方能得以安眠。”
世人正等候她陈述当日之事,见她语塞,不免眼现疑色。
“夫人历丧夫之痛,鄙人深感痛惋。若非救民气切,也不会做此莽撞之举。”花惜玉轻叹一声,回身面对世人,“在场诸位皆是鄙人恭敬的前辈高人,诸位只知陆先生被杀身亡,而这位女人便是凶手。但诸位又是否晓得,这位女人是因何要杀申明远播大家敬佩的侠士?”
陆夫人眼目一转似有所思,收势问道:“我并不记得尊驾在受邀之列,尊驾是何人,为何混入我船上?”
有人道:“花惜玉这名字我听过,客岁黄河水患,听闻就是此人撤除了盗取赈灾粮款的贼人。”
荀舞瑜听花惜玉倒置乾坤,震震心惊,却又见在场之众已在靠近陆夫人。
他此言一出,四周世人间便传出私语。
“清清?!”她正惊奇,黄衫少女已向她跑来。
乓一声巨响,官盖一瞬飞起。她在众目睽睽下探手棺内,自当中抱起陆君诚无首焦尸,倏然似是疯了般仰天长笑道:“哈哈哈,哈哈哈哈!伉俪一场,我已对你仁至义尽!现在这奥妙被一朝戳穿,你当不能再怪我了!”
荀舞瑜穴道被解,用手捂住前胸咳嗽两声,终究能够发声,环目世人道:“那日陆君诚约我于澄潭江岸见面,我到江边,他便邀我乘上画舫,随后就……随后就……”
荀舞瑜急看一目炫惜玉,花惜玉立时发觉她被制住穴道,敏捷以折扇前端点往她身上众穴。
“真没想到,陆先生竟会做下这等万恶不赦之事!”
又有人道:“听你如许说,我也想起这名字耳熟,他是否就是在大半年前为岭南慕氏寻回丧失多年的传家宝器之人?”
11船中灵
“平分开这里,我渐渐说给你听。”荀舞瑜不由自主牵起裴云的手,与他走到花惜玉一侧,却没在乎花惜玉此际神采。
她状若癫狂,抱着焦尸斜目望一眼世人,一步步朝船边走去,口中喃喃自语道:“陆君诚,他们说得对,你做下禽兽不如之事,底子不配为人,我也要让你死无葬身之所!”
世人面面相觑,正不知她意欲何为,却忽见她纵身一跃,竟抱着陆君诚尸身跳入江中!
裴云神采非常惨白,行动也不甚安稳。他满目迷惑地看看荀舞瑜,又看看站在远处的花惜玉,以手中行动比道――产生了甚么事?
她微一抬目,便见到花惜玉以折扇抵住陆夫人手掌,正气度翩跹临风而立。
“事情本相?!”陆夫人一下将他打断,怒声中又带颤音,“事情本相就是她将我夫君杀死,一剑斩下了他的头颅,令他不得全尸!”
“小云!没事了,没事了,都结束!”她飞步奔到少年人身前,说着说着竟似要喜极而泣。
她话到此处却突感彷徨,一时不知该当如何再往下说。
“舞瑜,跟我走吧。”花惜玉笑看荀舞瑜,只等她登船。
“是甚么案件会与陆先生相干?”在场世人挑眉的挑眉,睁目标睁目,“花公子,你说的案件又与本日之事有何干联?”
男人向世人挺臂抱拳,面露痛色:“诸位,花公子所言皆是究竟。鄙人与这位女人便是人证!诸位请看我手中之物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