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看了。”她轻巧取回小图册,“路程尚未过半,前面有的是时候给你研讨。彻夜的月儿好圆,我们去喝酒!”
这一夜花惜玉酩酊酣醉。
他拾起第一片小碎屑,很快便又看到寥落在船甲上的第二片第三片。这些碎纸片上有墨迹,纸质与那小图册不异。
花惜玉惊见雨儿到来,生生将守势收回。海遇看一眼两人,向后两步瞬息退走。
他说话间扬起右臂,只当那手臂是长剑一柄,使出的恰是荀舞瑜小图册上被他瞧破的第一势。
她此生当代只会对一人支出豪情,纵使那人已逝,她又怎会再动至心,更何况现在被她拥住的人甚是都未曾与她说过半句话。
海遇猝不及防,若然不是情急之下旋身避过,便会被花惜玉这一势击飞。
……
出了内舱,荀舞瑜又走往舵口,曾经的驱车人现现在正立于舵旁。
花惜玉倒吸一口冷气,将他的雨儿拥入怀中,表示得极尽密意。
荀舞瑜转转杏目,从身间取出那册小丹青:“玉郎,你看看这个。临山镇当时堆积了浩繁的能人异士,却无一人猜透这图中奇妙,我泄了气,便没再想着找旁人来看。你现在既是无趣,倒无妨来帮我研讨一下。”
她语音未落,已拉着花惜玉奔向船尾。
他虽醉眼昏黄,可还是认出了那人。雨儿曾对他说,那人是她的父亲派来策应他们的。在这海上流落了月余,他见过此人的次数屈指可数。
“这……我仿似能看出这陈迹中的第一势,但是再以后就……”花惜玉语意游移,一只右手悄悄拢向身后。
荀舞瑜找来船上原有的海员,给他们充足的水粮,就让这些人在岛礁登岸。
荀舞瑜一步步逼近他,冷目中诉不尽悲欢:“我不管你是何种身份,高贵也好卑贱也罢,在我眼中,你只是一种人,我的仇敌。”
“雨儿,我是来找你的。你去做甚么了?”花惜玉紧握住荀舞瑜手腕。
“雨儿、雨儿――”他唤着雨儿的名字,踉跄着踏足船面,没找到雨儿踪迹,却见到一束清癯的身形仓促而过。
而这些纸屑,又被另一人偶然发明。
“我能够……抱抱你么?”她的目中明灭起光彩。
只不过荀舞瑜却不知,彻夜的风向忽而有变,在她分开船面后,总有几缕细碎的纸屑在空中变转了方向,又悄悄落回了船甲,零零散散浮在角落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