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时候一长,大师都晓得打不过他,他便借口‘参议’之名,行‘强抢’之实。
而祢衡则回敬一句‘仲尼不死’,自是将孔融比做成孔子,大有‘孔融不死,儒门不亡’的意味。
此事连西乱、南千、北盗也自叹弗如,拱手让出首位。
八名儒门弟子各踞方位,天赋易变中,剑啸沧溟,罡风如幕,将周遭十余丈尽皆覆盖在儒门‘应天剑阵’中,剑风如刃,寂似流云,只待天肃号令。
“你们几个一起上吧!单一个天肃剑,还不敷老夫塞牙的!”普天之下,能夸出这类海口的,也仅他一人罢了。
蓝袍老者剑鸣云啸,低喝道:“起阵!”
蓝袍老者见状,仙剑横挪,变刺为削,左拳携浩然正气,雄浑罡厚,砸向祢衡小腹。
蓝袍老者深吸一口气,尽力平复表情,他深知面前的男人修为已臻化境,委实是仙林一等一的妙手,即便比起天陆十擘也不遑多让。
儒门八人剑芒如潮,紧守剑阵,以天肃剑为阵心,挪巧为变,化罡气雷雨,动如风,静如林,攻入火,守如山,尽得阵法要窍。
‘啵’的一声,蓝袍老者受力震退,天肃剑刃抵住空中,发展两步后,见祢衡神采悠然,并未顺势追逐,轻吐了口浊气道:“祢兄颜答复活,公然名不虚传!”
可儿力终归有穷时,哪家仙道宗门的剑法招式不是成百上千年,聚十数代先贤穷经皓首,苦心研讨而成,此中更触及剑诀真言,无一不是仙宗秘典,外人难以窥觑。
癫不闹越瞧越是心惊,有道是不怕不识货,就怕货比货。他在西域苦修多年,自夸没有虚度光阴,可若和面前的祢衡比起来,委实是差了不止一截。
蓝袍老者冷然侧目,想也不想,右脚猛踢向祢衡指尖。
就在他感慨之际,蓦地听蓝袍老者高喝道:“九极应转,六合肃杀!”
樱花祭雨,火色如烟,剑光横扫间,天肃剑首当其冲,其他八名弟子各守方位,以一变巧,八方聚动,煞时候应天剑阵覆盖周遭二十丈,罡风厉啸,如同龙卷风一样,早已看不清内里战圈。
祢衡狂笑一声,左脚轻移,腰力顺势扭劲,袖袍朝地狠狠一甩,天肃剑受力而下,蓝袍老者右臂立时微酸,左臂的拳劲却涓滴不减,直冲而去。
祢衡体内真气凝集,两手负于背后,颀长的双指朝地绷直,真气稍运,脚下的樱花瓣四散吹拂,竟是无风自散。
如若稍有忽视导致一场惨败,性命之忧自不必说,而身上负担的儒门数百年声望,却要继半个甲子以后再度蒙尘。
祢衡身处阵心,与天肃剑鏖战不休。本来以他的修为,三五十招内自可让蓝袍老者昂首称臣。可应天剑阵当中,余下儒门八人遥相照应,死死守着各自阵位,互为援引。
他剑式受搓,忙运气收剑,却未曾重视左拳守势,待回神以后,却发明拳掌竟扑了个空,且冷不防瞥见右边风啸劈面。
苦战百多回合开外,儒门中已有四名弟子先手负伤,余下四人亦因功力火候之差,面色惨白,已现不支之相,全赖蓝袍老者死命管束,才气勉强保持剑阵不散。
也幸亏此人博闻强记,每逢别派妙手斗剑,他观赏查探中都能将对方绝学揣摩个七七八八,并加以改进擅用。
可反观祢衡,倒是愈战愈勇,背后虽已然湿透,连身上也被漫天剑芒划破数道伤口,可纵声长笑中,底气实足,兜自有再战之力。
恰好这位东海狂人从不收敛本性,见到不会的剑招就要支出囊中,乃至有于一次与鸳鸯胡蝶派的八九岁娃娃‘斗剑’,并强抢‘春宵七度剑’的剑谱,自此被打入天陆九怪之流。
说是以武会友,当时就是讨取豪夺。祢衡动手虽不取人道命,可不免碰到宁死不平的,他便软硬兼施,乃至上人宗门讨要‘说法’,平常宗门何如他不得,也只能自叹不利的吃了哑巴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