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长公主待老奴恩重如山,这桐山金眉万金难买,可遇不成求。托长公主齐天洪福,老奴此生足矣。”宫中皆知,安大总管不爱金银不喜古珍,仅对饮茶情有独钟。安秀再三谢过柔嘉,带着一众内侍宫女领赏辞职。走时,他那本来沉稳的步子不觉地轻巧了很多。
“哎哟喂我的顶顶高贵小主子,这但是在折煞老奴啊!”安大总管奉养隆德帝十多年,怎能够是痴顽之辈?目睹着柔嘉下拜谢恩,他从速伏低上前,忙不迭呼道:“来来来~~孩儿们快些手脚麻溜儿服侍着~这儿好些个恩情都给咱小主子归置好喽~~”
以稳定应万变,还是待过了三日以后见到师父再议......柔嘉心中默念,起家往暖文斋考虑字句预备上表谢恩。
但是,秦师妹特地来信奉告那事......柔嘉摇了点头,起家往储玉轩行去。侍立旁侧的李嬷嬷马上轻拍双掌, 几个宫女静悄悄跟了上去服侍尚衣。换衣结束,柔嘉仍旧照着几日来的端方到延福宫存候。
待得柔嘉回到景和宫,天子的犒赏已然由大总管安秀奉旨送了过来,各种目炫狼籍摆满了正殿,安大总管更是亲身双手托盘对着长公主奉上御赐玉鱼,笑容可掬地扬声贺道:
“但亦不成发兵动众,人多则事杂...”看向端坐着吃茶的柔嘉,皇后又叮咛道,“此行就由长公主陪驾凤辇,不需其他。”
只如果长公主垂询,顾女史俱一一细答。虽说长公主腔调轻温和顺,但一番对答下来,顾女史早已手心后背出了一层汗。
温馨坐于一旁的柔嘉现在起家,对着皇后深行福礼:“儿臣有一项不情之请,还望母后垂怜恩准。”
顾女史跟着崔良师徒二人来至畅意居,见着不远处那片梅花林间模糊候立着数十个宫女、五六位嬷嬷,还未走近却已觉着禁声寂然之感,她立时将身子躬得更低了些,又闻得崔良上前跪禀,她也立即规端方矩伏地膜拜问安。
一日不敷,那就一年。
柔嘉回宫至今,帝后二人与她在一处时甚少提及江湖时势,就连明知雲王敖洺现身出入嘉佑坊却未曾召入宫中觐见。即便偶然柔嘉提及轩辕族敖氏,也会被成心偶然几句话就带了畴昔。忆开初回帝都当时,帝后二人都还详细问过多次,但是此次染了风寒醒转过来,皇后舍不得柔嘉离宫,天子更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。若不是今早柳管事派人送信过来,柔嘉几乎觉得她的嘉佑坊甲邸里头出甚么事了。
作者有话要说: 么么哒~~~
从羽麟殿退出来,柔嘉当即叮咛崔良:“去将那今早送信之人召来见我,如果出宫归去了,便叫柳管事再派人进宫。”
但是,隆德帝并未明谕册封王爵却授柔嘉玉鱼,是何意义?
“至于那谷旦么......”翻阅至尾末那几页,皇后纤指一点,“廿八,三今后出行。”
侍卫呈上来的信笺,长公主一眼就认出那是秦言卿的笔迹。多月未见,不知师妹、师弟们如何?挥退侍卫,柔嘉展信入眼便见‘天一门’三字, 手中一片信纸寥寥数语,却叫她心机突地乱了一瞬,几下阅完, 垂眸思忖。
当时候天子刚下朝不久,已在偏殿换了身简便袍子坐于书案后喝茶,见了嫡长女进殿,他的脸上立时一片笑意:“麟儿本日可觉着好些了?父皇刚阅过太医呈上来的脉息表奏,内心头实在轻了一大半。”
现在嘉佑坊有师父主持大局, 又有敖洺从旁襄助,那人双目复明即要归回轩辕族。待当时, 悠然山距帝都离得千山万水, 白驹过隙之下便是老死不相来往。长公主自发得心中已然放下很多, 暗中定了只要少见那人,日子悠长以后自会薄了那份动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