候了半晌,风梦慈便轻声笑道:“既然三位无贰言,那便请回,我们这艘船马上要起帆了,早日将云公子送到,我便可早些松了口气。”
敖晟翎对着一名白袍折扇的高雅青年,浅笑点头:“鄙人只是一介知名小卒,戋戋不敷挂齿。”
本来自纳兰追打着那位名唤玄青的黑布劲装女子出了雅间、上了船面,马上被在升平舫上张望着的欧阳看了去,欧阳与慕容二话不说便上前相帮,要将纳兰带上升平舫了再另作筹算,可谁知纳兰来了句……云小七还在内里!
“这位兄台好俊的技艺~~~恕小生眼拙……不知兄台如何称呼?师尊又是哪位高人?”
风梦慈斜睨了眼敖晟翎:“纳兰已走,云公子还要管束小女子到何时?”
纳兰俏脸紧绷,使出十成十的功力追打,几招之下一些个桌椅成了不利的池鱼。
“将剑撤了,我与你看样物事。”
欧阳不由一愣,瞄了眼慕容,但见她紧抿双唇,双目一片冰冷。
敖晟翎咧嘴一笑:“顺风堂不也认得升平舫上的人么?”
欧阳凝着浓眉,沉声言语:“本日纳兰之事,他日定会下帖于顺风堂凤舞分舵!但这位云公子之事……我等做不了主。”
映入视线的是一列列工致娟秀的蝇头小字,词句规整言简意赅地论述了溱州陈家一事、流水阁寻人之意,字里行间等闲看出写信之人火急担忧之情,叫读者为之动容,稍许有些血性义气之人便会拍案而起,要为溱州陈家与流水阁驰驱相帮,寻得那少年侠士云小七!
“我说了是不算,但那流水阁的大弟子说的是否算数?”
“恩公~~快过来!好让纳兰多谢恩公方才脱手相救。”
朱雀将竹筒中的一卷绢布抽出,抖开了,呈在敖晟翎面前,趁便提了一句:“这是两日前,我凤舞风舵收到的飞鸽传书。”
慕容不出声,别的那两小我哪敢说甚么话?
“兄台客气!以小生看来,放眼当今武林,兄台的轻功在我辈当中实属俊彦了的,何需过谦?”那位持扇青年定定看着敖晟翎的双眸,微微作揖,“小生孔仁,愿与兄台诚意交友。”
“纳兰女人口中的恩公,但是这一名?”
敖晟翎咧嘴一笑,并不接话,手中那把剑,仍旧稳稳地抵在那风梦慈的颈间。
孔仁踱至纳兰身侧,右手五指翻动铁骨玉扇,扇柄点触纳兰后背。
敖晟翎的脸上仿佛有些怠倦,她沙哑着嗓子问道:“那封信,可否与我一看?”
风梦慈眼中带笑看着敖晟翎,问道:“云公子?可情愿乘我顺风堂的快船,早日与朋友相见?”
风梦慈凤眼一怔,随即显出不舍及不甘,另有一丝恼意。
敖晟翎只是看着慕容,但只是见慕容冷酷敛目、事不关已的神态,那对蓝瞳神采不由地暗淡了几分,俄然间心中一窒,咬了咬牙龈便沙哑着嗓子说道:“如果他们这几位附和,我便附议。”
纳兰三言两语将方才的景象叙完,慕容一言不发地听了,又见得面前似个墨客般的青年温文有礼地作揖道:“既然纳兰女人已与同门策应,那小生等便功成身退了,还请三位返上升平舫。”
敖晟翎还说道:“你叫你右边那位仗剑的刚才对我嚷嚷的大嗓门女人,将她手中的那柄希吾剑,甩到劈面那艘升平舫的船面上去。”
倒是只要敖晟翎与风梦慈,一个仍旧平静自如地坐着,一个还是气定神闲地站着,但见敖晟翎也不再看顾纳兰,而是对着风梦慈微微一笑:“纳兰性子刚烈,亏损后要在人前讨还个一二也是常情,梦慈女人莫怪,那些个破坏了的家具物什,鄙人会照价赔付的。”
“如何?”风梦慈见着敖晟翎满脸利诱,柳眉微蹙,“乐聆音用流水阁大弟子之名号发帖于武林,我也收到了她的信,嘱托我如果见着你,便多多关照……流水阁誉满江湖,大弟子乐聆音又是个行侠仗义的,与我等有些友情,她的面子我当然会给,只是……看你这神情,仿佛不熟谙她?定不是我风梦慈认错人,看你的这对蓝瞳,恰是现在武林皆知的蓝瞳少侠云小七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