惯有眼力劲儿的茶伴计换了块洁净布头,又是抹桌又是擦凳交来回回三四次才敢相请白裙女子落座。茶老板又是上茶水又是摆碗筷,殷勤得满脸褶子都在泛光。旁的那些个茶客们,此时才重新‘嗡嗡’续起了话头,且时不时地将眼角余光投向白裙女子。
“朱公子恕罪…哦不!那位女人……女人恕罪!女人饶命啊!!”
“黑马一起随我,定要好生待它。”白裙女子留下一句话,便轻巧上鞍策马而去。
猛地昂首,乐聆音直直盯着敖洺的脸,似是要把昔日天一门主的样貌从里到外检视一番。
“轻功尚可,不愧卉卉经心种植。”
“人在江湖,长辈不便妄言……”回话的同时,乐聆音抬起视线看向火线,对视的一顷刻心中似重重一锤,惊奇、迷惑、茫然、难过......多种感情参杂在那对美眸当中。
双手不由自主紧握成拳,乐聆音硬是咬牙忍住喉间的哽咽,颤着嗓子回道:“是我...是我不好......瞒着她...与楚家一道瞒着她.....诱出细作...........”
“数月前,老七心口上挨了一掌,是么?”
“看着日头,过不了几天就算是入夏喽~~~”
“那夜在重黎山东麓,她被人射下断崖之前也是与你在一处的,是么?”
蒙面男人见得面前一介女流竟然毫无惧意,心中不由有些惊奇,但是那女子的姿色实是倾城倾国之貌,天下间没几个能与之比肩的,不由地‘贪’字蒙了心智举刀便攻!
“当时候,她是与你在一处的,是么?”
白裙女子似是未曾听得朱望龙所言那般,只是悄悄抚着黑马脖子,使得马儿不再惶恐。
二人温馨喝了三盏茶,毕竟由那人说出四个字,突破了沉默与猜想:“我叫敖洺。”
自洛州回帝都,一起向北。
“这活儿忒要命了些!朱公子……咱哥俩不接了!”
“我晓得了。”敖洺点点头,起家扬了扬下巴,“小女人先洗把脸,再随我换个处所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龙河镇县尉的小儿子在你手上吃了亏,咽得下这口气就怪了。”
“嗯~~好~甚好~~现在唤你作乐聆音女人呢?还是尊称柔嘉长公主?”
“甭说过几日了,俺瞅着眼下就该来一碗爽口凉面,‘拔三拔’再拌上三丝,那滋味……”
“愣着何为?过来坐。一起风尘的,喝茶歇会儿。”那人稳稳坐在一把椅子上,气定神闲倒了两盏热茶,仿佛她才是这间屋子的仆人。
风尘仆仆入得龙河镇已近傍晚,白裙女子寻了间洁净堆栈住下,正关上房门,却听得身后有人笑着说道:“长公主的脚程倒也松散,总算没让我候得好久。”
朱望龙见着那白裙女子芊芊玉手温温轻柔的姿势,恨不得本身立时变作那匹黑马,正自心猿意马之际,却听两声惨呼,又见得两团黑乎乎的落在面前,回神定睛一瞧,恰是两个蒙面男人……
一听闻‘敖晟翎’三字,无声攥紧了手中帕子,乐聆音不由咬紧唇角,悄悄听着敖洺持续往下说……
此人言语不羁但嗓音清润,应是同为女子,气味内敛难以发觉必是妙手,且是当世少见之顶峰,倘若她威胁我乃至取我性命自当易如反掌……几下考虑,白裙女子徐行而出,规端方矩对着话音方位行了个江湖礼节。
“委曲二位了,到时记在小女子账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