灯火透明之下,天子见得嫡女嫡子样貌出众、仪表堂堂,不愧为皇室正统,龙颜大悦之下恩准太子一道与柔嘉祝酒。直到太子脸上有些微醺了,天子才挥手撤了席面,命一干嬷嬷宫女们谨慎奉侍长公主、太子各自摆驾回宫。
还未待敖洺说完,乐聆音已然将瓷瓶握在手中,细细打量着面上的勾画,虽说画风有些忸捏,却也显得憨态敬爱……拇指悄悄摩挲着瓷瓶,乐聆音可贵显出一丝笑容,对着敖洺重重伸谢。
“麟儿最是懂事的。”皇后接过八宝琉璃盏,满目慈爱。
信函上头的那块蜜蜡无缺如初,却使得向来端庄得体母范天下的皇后,手势一软将盏中香茶洒出了几滴,溅在了踏板之上。
卓卉君不睬睬那双新置的木筷,只是低头将那杯‘丹青不渝’一饮而尽。
“托父皇母后洪福,女儿在官方碰到侠义之士居多,总能化险为夷。”见得皇后松缓了很多,柔嘉顺势将话头扯到别的上面,“此次回宫又有一名武林妙手互助,这位前辈还让女儿转交一封信函给母后。”
延福宫寝殿内的这对至尊伉俪,谁都未曾提及柔嘉转交的信函上头,到底写了些甚么。
到了延福宫,皇后公然抚着柔嘉的脸颊红了眼角,令得柔嘉心中非常惭愧,当即跪在皇后膝前请罪。
恭候多时的许嬷嬷顺着皇后的话由,对着珠帘轻拍几掌,立时稀有位宫女捧着金盘银碟鱼贯而入,刚将糕点生果安插划一了,又听得廊下的寺人跪在帘外报导:“禀娘娘,太子叩见。”
“梓童……”天子握住皇后的手腕,牵着她走向帷帐。
“卉卉,这是青鹤楼的招牌菜‘三宝酱鸭’,快尝尝……”敖洺将一块鸭腿肉夹到卓卉君那边的小碟子里,笑眯眯说道,“一起劳累赶至汶泰城,卉卉辛苦啦!”言罢又给卓卉君倒了满满一杯酒……酒香平淡、碧绿剔透,恰是仪狄谷的‘丹青不渝’。
姐弟情深,两人说话间不知不觉到了掌灯晚膳时分,彻夜又恰逢十五,隆德帝驾辇早早停在了延福宫,一聚嫡亲之乐。
那是个十多年前的一个商定,卓卉君觉得敖洺早就忘了这个不敷轻重的小小商定……那年的卓卉君堪堪二八韶华,现在.........她不由看向敖洺,当年的棱角已然被白驹过隙的旧事历练锻造得高深内敛,眉眼之间还是透着那股独占的豁达俊朗,微扬的唇角、清澈的眼眸无一不显得萧洒不羁。
见着大街冷巷到处可见方巾墨客聚在一处读书论文,在青鹤楼阁里头临窗而望的敖洺扬眉一哂,懒惰言道:“个个都挤破了脑袋想着作大官,真是勤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