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瞅着三山子已经给跪下了,大伯娘也懒得再废话,半跪半瘫坐在地上,叹着气开口道:“行了,我们也该筹议筹议今后的事儿了。干脆你那儿另有钱,转头比着阿娘先前买的院子,也购置一个好了。对了,摆布都要购置,干脆不如去县城书院旁吧?到时候也好叫三山子少走几步路。”
如果有四千两银子,就算他一辈子考不中,那也能平生衣食无忧,哪怕考一辈子都够了。成果,这四千两银子就这么被他娘给祸霍了?
现在轮到大房分炊了,周家大伯没有周家阿奶的本事,可他却仍但愿儿孙们好好的。特别现在,三山子算是完整养废了,那就只能经心极力的种植其他的儿孙了。
“三山子,你今后就不消再想着读书做学问了,你娘把你一辈子的钱都用光了,今后你就去做活儿,恰好你娘也说了,县城里到处都在招夫役,传闻一天有三十文钱,还管两顿饭呢。你去吧,赚来的钱就给你娘花,我不消你养。”
县城里并不缺堆栈,哪怕周遭数个镇子、村庄都遭了难,可那些哀鸿是没不足钱入住堆栈的,是以大房一家子只走出了一小段路后,就寻了个门脸划一的堆栈交钱入住。
正巧此时,二山子拿了一摞烧饼返来了,周家大伯叫他把吃食给女眷和孩子们,唤他和大山子都到跟前,再从随身的行囊里吃力的取出了一个半大不小的匣子。
“分炊吧。”
这俩兄弟年事附近,豪情夙来不错,且二山子心道,有钱总比没钱好,当下便将包着金条的承担卷巴卷巴揣到了怀里,几步走到劈面炕上顺手塞给了他婆娘。
付了钱,进了屋,周家大伯让俩儿媳妇儿去左面的炕上照顾孩子们,又叫二山子去外头买点儿吃食,虽说堆栈里也供应晚餐,代价却略高了点儿,去外头买些包子饼子则要便宜很多。
像周家阿奶这类手头上只捏一股的还是少数,多数人家乃至是长辈捏着一半的产业,只拿余下的分给膝下几个儿子。这也是怕老了今后儿孙不扶养本身,至于本技艺头上捏着的财帛,大不了等死了今后再分呗,这类事情常见得很。
凭知己说,三山子还能带着气,已经证明他算是命硬了。
这一次,他是真的下定了决计。
闻着烧饼的香味,三山子本应当赶到腹中饥饿的,可他这会儿倒是满脑筋的“钱钱钱”……
至于二山子媳妇儿,也就是秀娘则一脸痛恨的瞪着她婆母兼姑母,可因着自家男人不在屋里,她也没有开口,想着先听听公公如何说,转头再渐渐考虑将来的事儿。
先前他固然晓得那四千两银子在他婆娘手里,可还道是被她清算妥当了,这金银一物不轻易破坏,只要存放恰当,便是碰到了洪灾也不怕。可冷不丁的传闻四千两银子泡了水,他这内心……
一块金条是十两,一共也就六十块金条罢了。
金条到了手,莫说大山子和二山子原就是心大的人,就连最轻易担忧的俩媳妇儿都淡定了。财帛在手万事不愁,分炊就分炊呗,到时候也学着周家阿奶的模样,在县城里购置个房舍,再支个小摊做买卖,只要勤奋点儿,不愁日子过不好。
周家大伯顺手拿了两块承担,将里头的衣裳胡乱的抖出来倒在炕上,数出四十块金条均分到两个承担皮里,肯定无误后,交给了俩儿子。
跟着天气渐暗,周家小院自是规复了昔日的安静,连周芸芸也在跟娘家人道别后,回了相隔不远的自家,没多会儿就迎来了归家的孟秀才。邻近的街坊邻里们,也都连续生火做起了晚餐,赶在天气完整暗淡之前用了饭,简朴洗漱后皆熄灯入眠了。
不提大山等人震惊的神情,单说大伯娘听了这话,心头顿时升起了一股子不详的预感,忙结结巴巴的开口道:“可那四千两银子没了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