撇开那些个无忧无虑的日子不提,因着周家阿奶是她娘家当时的嫡孙女,格外得她阿爷的欢乐,常常跟着她阿爷赶场子、出远门,比起普通的妇道人家,她的见地更广,性子也格外的坚固,且她至今还模糊记得她阿爷曾经挂在嘴边念念有词的几句话。
周家阿奶私觉得,起码也该比及腊月中下旬。成果,谁也不会想到,就在周家仨兄弟回家的当天早晨,才不过半夜时分,就听到胖喵凶悍呼啸声。
大伯娘苦笑的摇了点头,将毛皮又推归去了:“那里用得着?行了,是真不消,二山子已经把他那份跟我换了,三山子也说他用不着那么好的。再说这不是另有你阿爹吗?”
……
大伯娘只感觉心口一阵阵发疼,就算周大山这话有些略刻薄了,可她仍然不得不承认,这话极有事理,周大囡真的是不管束不可了。
周大囡使出了浑身的解数,又是撒娇又是要求,最后连眼泪都挤出来了,死活非要将那几块纯白毛皮拿到手里不成。
幸亏,统统顺利。
大伯娘皱眉舒展,她家男人也是有弟妹的。想当年,她嫁进门时,小姑子才十岁呢,传闻以往也是颇得她男民气疼的,可一旦成了亲,特别在生了孩子后,哪个还会理睬妹子如何?没苛待,可也没希冀有甚么虐待。
不过,细心想想,这话还真没错。眼皮子浅,不讲事理,整日里作天作地作死的,还总感觉没占到大便宜就是亏损了,乃至以为全天下除了本身以外都是大傻子……这不是李家大女人,这就是周家阿娘,或者说应当是李家的家教罢?
跟她先前预感的一样,这段光阴虽说粮价飞涨,土布棉花柴禾炭也跟着涨价很多,可铁器等物却反跌不涨。想也是,铁器既不能吃又不能取暖,加上来年指不定连地盘都不能化冻,自是卖不出代价来。周家阿奶这时候要买铁器,起码从代价上来看,是占了大便宜的。
都不消细想,就晓得周家阿奶攒下这些银锭子有多艰巨。周家二伯策画着,自家衣裳棉被必定是够用的,柴火和炭也是充足的,唯独就是粮食,虽说他也帮着收了很多,可到底是零零散散收买的,详细有多少他并不清楚。不过,即便如此,碰到困难也该是一家人共同度过难关,而不是让老娘拿出棺材本来。
而隔壁,大山子俩口儿也面面相觑。
讲事理,这事儿甭管从哪一方面来看,周大囡都不占理。
排序体例是周家阿奶提出来的,还特地说了干脆不分男女,只按着大小来。说真的,周大囡排行靠前,她拿到的毛皮一点儿也不比头一个拿的周芸芸来得差。实在莫说是周大囡了,就连小辈儿里头最后一个拿的周三囡,获得的毛皮也还是极好的。
这一出门,一向到次日上半晌才堪堪到家。
老话说,不听白叟言亏损在面前,他们仨年事也都不小了,早已过了意气用事的年纪,当下忙不迭的赐与包管,旋即急仓促的出了家门。
“给我啊!我要我要我要!!”周大囡上蹿下跳的伸手就要去夺周大山手里的毛皮,可惜她到底还是个小女人家家的,跟周大山差了近乎两个头,加上后者恼了他,压根就不肯意给他,“给我!坏大哥,你真坏!!!”
等转头点了油灯细看时,才发觉院子里有好些血迹,胖喵嘴边也沾了血,以及很多灰褐色的长毛。
“阿娘!我要阿谁,我要!!”周大囡才不管这些,她想死了想要那些纯白的毛皮,乃至一早就策画安妥了,哪块逢在领子上,哪块缝在袖子口,另有周芸芸前不久让她大嫂帮着做的那双鞋帮略高的棉鞋,她转头也要让大嫂做一双,剪一截纯白毛皮在最上头的鞋帮上绕一圈,穿出去必然美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