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芸芸皱了皱眉:“三囡才多大?你和她计算甚么?哪怕说人是非不对,你细心教她,做甚么凶神恶煞?这般神态反倒像心虚。”
豁出去百口长幼,就想着自个儿逃命的,全村就出了这么一个。
经历了先前的那些事儿,大伯娘满心满眼只以为周家阿奶说的话才是正理,至于周大囡说甚么,权当是放屁好了,实在听着头疼了不起就堵了她的嘴。
是周家阿□□一个说大雪封山虎狼下山,是她拿出攒了好久的银锭子提早买了大量铁器囤在家中,更是她千丁宁万叮嘱绝对不能等闲伤了狼的性命。而更早一些,说要囤积粮食、柴禾和炭的,也是阿奶。更别提,她还决然回绝周大囡那些个不靠谱的体例。
“我们搬到镇上去!对!去镇上!就算狼要下山也不成能跑那么远!再不可,就去青云镇小姑姑家,那边少说走半天赋气到,如何着都是安然的。”
周家大伯还在揣摩该如何清算这个不着调的闺女,大伯娘抬手又是一巴掌:“要么闭上你的嘴,要么就立马滚蛋,你看哪个会拦着你去死!!”
“孟家老俩口?”周家阿奶惊奇的抬眼,“他们家也要去镇上出亡?穷得精光,去那干啥?对了,既是雪崩,但是完整没体例去镇上了?”
“那里有甚么不对劲的?阿奶你就会恐吓人,从村庄去镇上的路,我们都走了那么多遍了,你说出事就出事?人家都走了,我们家还留下给群狼做口粮?我不管,我要去镇上,我必然要去镇上!你们不去就把口粮给我!我一小我走!”
还是老林家,眼瞅着隔壁几户人家都搬走了,说不心动那是假的。可一大师子的人,哪是这么轻易说走就走的?先前为了护送受重伤那两个去镇上看大夫,壮劳力全出动了,留在家中的不是小儿就是妇孺,便是想走也不轻易,只得壮着胆气诚恳待着。
待天明以后,里长亲身带人顺着狼足迹走了一遍,果然是直奔老林家去的。
万幸的是,群狼下山仿佛真是为了抨击,又或者是在老林家吃饱了,全然没去找村里其别人家的费事,就连隔壁院门破褴褛烂门窗关不住风的孟秀才家也得以保全。
不提疯疯颠癫的周大囡,周家其别人面色也很不好,倒不是无聊到跟她计算,而是被这接二连三的坏动静弄得内心憋闷。
你说在村里没屋子?去亲戚家借住不就成了。像之前二爷爷、三爷爷家没少费事他们,那屋子都是自家阿爹带着两个叔叔外加堂兄弟补葺的。
说真的,吓破胆没人怨怪,哪怕前次她尿在阿奶房里也没真的挨清算,常日里连哭带闹也只要大伯娘会斥责几句,可说出这话,未免太不是人了!
说是灭门,实在也不切当,幸存者是有的,也就是镇上那几个,留在村里的全死了,一个不留。老林家人丁并不薄弱,到这份上倒是毁了,完整毁了。
“二姐姐我奉告你,大姐姐先前老是偷瞄孟秀才,还说将来要嫁给他,说泥腿子配不上本身。”周三囡抬高了声音,在周芸芸耳边小声说道。
周家阿奶白了她一眼,没好气哼了一声:“他爹娘全死绝了也不会看上你,把心放回肚子里罢。”
常日里如果挨了巴掌,周大囡铁定闹起来,这会儿她早已面无赤色,连抽泣声都是时断时续的,听到亲娘的声音就像是抓住了拯救稻草:“阿娘,阿娘我惊骇啊,我真的真的好惊骇!”
这孟秀才……
周芸芸想了好一会儿,才从原主影象里挖出了丁点儿信息来。
提及来,杨树村也算是块宝地,小小一个村庄里竟有两位秀才。此中一名已过花甲之龄,也就是拿了周家阿奶五文钱,给周芸芸取了现在这名讳的老秀才,另一名就是方才他们所说的孟秀才了。周芸芸模糊记得那位孟秀才比周大囡大不了两岁,客岁刚中,还盼着缓两年再了局测验,好搏个举人功名来。现在孟家老两口全死在雪崩当中,他守孝三年,是赶不高低届科举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