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面如镜,映照着上方的苍穹,仿佛是另一个天幕,其上也有群星闪烁,与上方星斗交相辉映。
刘弗陵心内伤痛,去抱云歌,入怀的人儿,身子轻颤,“云歌,你不是大水猛兽,是我不能……”刘弗陵语滞,是我不能要你,不敢要你,因为我不能许你将来。
他们是否就没有了那么多错过?只怕不是。
云歌问:“不能甚么?”
云歌喃喃说:“我觉得我已经看尽人间的星斗风景,没推测竟另有没赏过的景色。”
黑夜如酒,银河如洗。
云歌身子微微有些抖,刘弗陵觉得她冷,忙把被子裹紧了些,拥着她,想用本身身上的暖意从速替她把寒意驱走。
平常,云歌都会有很多话,刘弗陵如偶然候陪她玩,镇静之下,她的话就更多。可这会儿,不晓得是不是因为脑筋里揣摩一些别的事情,话反倒少了。
他的进入,迟缓、笨拙,却轻柔、迷醉。
云歌斜睨着眼睛看他,考虑了一瞬,点点头,“好吧!”
天上星光灿烂,水中星光摇摆,半空萤光闪动。
早晨,云歌刚一晃一晃地走进寝宫,刘弗陵就站了起来,“明天早晨秋高气爽,不如去太液池荡舟玩。”实际启事是,他实在不敢和云歌再在一个屋里待下去。
刘弗陵却理都不睬她,扬长而去。
云歌趴在他身上,悄悄吻了下他的眼睛,他没有反应,又悄悄吻了下他的另一只眼睛,他仍没有反应。
“我在想,人不能扯谎话。”
孟珏来的次数未几,每次来都是给刘弗陵送药,查探完他的身材后,也是不发一言。
她不自发地往刘弗陵身边靠了下,刘弗陵退了退,云歌又靠了一点,刘弗陵又退了一点,身子紧贴在了船舷上。
云歌的泪珠沿着脸颊滑落,如同断线的珍珠,一颗颗,又密又急。他缓缓伸手接住,在云歌凄婉、要求的眼神中,他眼中也有了湿意。
他带着她翱翔,却在方才升起时,又停了下来。
“我当然肯。”
刘弗陵不再上朝,每日只点名见几个官员,但仍然有忙不完的事情。
刘弗陵已经睡着,忽感觉有人站在榻前。他就寝本就浅,当即醒来。
云歌的泪珠如有千斤重,打得他的手再有力量。
她大要看上去非常平静,脸颊倒是晕红,“张太医,有一事相询。陛下他……他能够行房事?会影响病情吗?”
一日。
刘弗陵翻开了她的手,“云歌,不可!”
云歌轻声说:“陵哥哥,从我懂事起,我的心愿就是做你的老婆,你非要让我心愿成空吗?你老是想着明日的事情,却健忘了本日正在让我落泪,为甚么不能让我现在幸运呢?你能给我现在的欢愉,你还能给我很多、很多欢愉,你为甚么不肯意呢?”
刘弗陵声音沙哑,“不准再闹了,好好睡觉。”
时不时,会有几点萤光翩跹而来,绕着他们翱翔,闪动几下后,又在桨声中拜别。
刘弗陵不能出声。
刘弗陵忽地坐起来,用被子把云歌一裹,抱着“被子卷”就向厢殿行去。
云歌盯着他的眼睛,“你哄人!你在担忧甚么?你怕我忘不掉你?陵哥哥,身材的印记和灵魂的印记哪个更重?如果你但愿我健忘你,我会健忘的。”云歌的泪滴在他手上,“有人活到九十,却没有欢愉过一日,有人只活到十九,却真正欢愉过,我甘愿要后者。”
早晨。
萤光亮灭中,垂首而坐的云歌,忽而清楚,忽而恍惚,不见白日的嘻嘻哈哈,只觉她眼角、眉梢都是苦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