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静站在路旁的孟珏,云歌的笑声一下卡在了喉咙里。
“但是我想听你说。”
“谁是阿谁意义?我是说公主说的话很……很好,仿佛说出了我平常想过,却还没有想明白的事情,本来就是因为定端方的是男人,以是女人才到处受束缚。”
鄂邑盖公主轻颔了下首,“丁外人和我说过你是女子,为甚么明显是女子却穿男装,还对外称呼‘竹公子’?”
刘弗陵少年即位,一无实权,汉武帝留给他的又是一个烂摊子。面对着权欲重、城府深的霍光,贪婪狠辣的上官桀,好功重权的桑弘羊,和对皇位虎视眈眈的燕王,他却能保持着奇妙的均衡,艰巨谨慎地推行着鼎新。
“相去日已远,衣带日已缓,请用第五道菜。”
夏季阳光下,孟珏一身长袍,随便而立,气度超脱,意态风骚。
天子刘弗陵的脾气冷酷难近,可鄂邑盖公主和天子自小靠近,在揣摩天子爱好这点上,自非别人能及。
平常喜说话、善扳谈的丁外人只是恭敬地坐在公主身后,变态地一句话都不说,明显对刘弗陵非常害怕,竟连奉迎巴结的话都不敢随便说。
如果知音能那么轻易遇见,也不会人间千年,只一曲《高山流水》,伯牙也不会为了子期离世,悲而裂琴,今后毕生再不操琴。
云歌笑起来,“莫非你觉得她会比我们多长一个鼻子,还是一只眼睛?”
云歌和许平君施礼后退出。
公主忐忑不安,陛下如何不吟出菜名?莫非活力了?也对,这个雅厨如何拿了碗百姓家的粟米粥来充数?正想设法挽救,却看到侍女面带忧色。
云歌还未开口,一旁的丁外人笑道:“那也是没有体例的事情,仕进人的脾气老是对女子瞧低几分,雅厨恐怕是不得已才对外坦白了性别,免得有人说闲话。”
刘弗陵沉吟不语。
“相去万余里,各在天一涯。请用第二道菜。”
……
侍女看了一下云歌给的答案,忙笑着说:“恭喜陛下,竹公子的第一道菜恰是此菜,名为‘赠别’。”实在不管对不对,侍女都早就决定会说对,但现在天子能猜对,天然更好。
云歌受了重赏,心中非常吃惊,莫非有品德懂了她的菜?转念一想,心中的惊奇又全数没了。
孟珏不谨慎将酒碰倒,“咣当”一声,酒壶落地的大响禁止了公主就要出口的话。
许平君看给她们带路的侍女没有留意她们,附在云歌耳边笑道:“本来公主也和我们一样呢!”
参商二星虽在同一片天空下,倒是参星在西、商星在东,此出彼没,永不相见,不恰是相隔天涯不能相见的人?
“如何个好法?”
渐渐地,刘弗陵唇角逸出了笑。
越到前面,阿清越是惊骇陛下会猜错。雅厨心机古怪,陛下也心机古怪,万一陛下猜错,她底子没有信心能圆谎,幸亏陛下果如传闻,才情敏捷,全数猜对了。
刘弗陵含笑对公主伸谢:“厨师很好,菜肴很好吃,多谢阿姊。”
云歌只能停下,“你说。”
菜肴一碟碟从外端出去,转交给寺人于安,因为安一碟碟查抄后,再一一放在刘弗陵面前。
许平君忙探着脑袋细心瞅,想看看究竟甚么人这么大场面。
看到刘弗陵端起桌上的酒杯,鄂邑盖公主又笑着说:“此酒名叫竹叶青,是长安人现在最爱的酒,因为一日只卖一坛,名头又响,代价比暗潮出去的贡酒还贵呢!饮此酒的人最爱说‘竹叶青,君子……’”
孟珏心中震惊,一时说不出是甚么感受,这个天子给了他太多不测。
云歌和许平君向公主府的总管告别,沿着巷子出来,远远地就瞥见公主府的正门口,黑压压跪了一地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