逢春迈进门里后,还没听到马车分开的动静,便扭转头去,只见姜筠正撩着窗帘望她,逢春微愣,然后朝他比了比口型‘快走吧’,姜筠笑了一笑,这才放下车帘,命人驾车分开,赵大奶奶瞧到这一幕,也不敢笑言打趣,只当啥也没看到。
逢春悄悄‘啊’了一声:“我也体寒的短长。”
引逢春而来的赵大奶奶,略局促不安的解释道:“自弟妹诊出身孕今后,胎相就不稳,孕吐的也短长,这些日子一向都喝着安胎药,卧床养着。”
赵家老爷虽是京官,但官职不高,逢春顶着长公主府的名头前来,赵大奶奶本就受宠若惊,又兼她背面跟着三个捧礼品的丫环,四个彪悍结实的护院,外加尚未拜别的豪华大马车,更是不敢等闲怠慢,忙道:“亲家奶奶,快内里请。”
逢春握住逢夏的手,在床边坐下,温声道:“前几天回家,传闻姐姐有喜信了,我就想过来看看你……”顿了一顿,逢春瞅向赵家大嫂,赵大奶奶晓得她们姐妹想说梯己话,便道,“亲家奶奶和弟妹说说话,我去着人安排午餐,亲家奶奶可贵来一趟,必然要吃过午餐再走。”
“是我不叫她们说的,又不是甚么功德,没得又惹人群情。”逢夏的面貌并非出挑,却有种和顺可亲的味道,此时一脸蕉萃的衰弱,连说话都似有气有力。
“如何了?”见逢夏俄然哭起来,逢春忙拿帕子给她拭泪,“大姐,你别哭啊,有话慢些说。”
逢春还是小媳妇,若要离府外出,需给姜夫人报备一下,看望有孕的长姐,名正且言顺,姜夫人没有不准的,姜筠也趁机申告假期,说读书闷了,想去外头略散一散,姜夫人念及季子读书勤奋,可贵提出到外头散心,便也应准了,并叮嘱了好一番话,诸如要重视安然、不成结识浪荡纨绔,不能去风月场合等等。
逢春蹙眉道:“那家里人没来看你么?”如有人来看望,逢夏这幅衰弱的模样,莫非能瞧不出来题目。
是夜,晴雪听着屋里缠绵不止的声响,脸颊上的热度就没褪过,今儿是小雁、小鹤跟着值夜,见里头闹了好久,女人收回来的声音,也不知是舒畅还是难受,听的耳朵直痒痒,小鹤偷扯晴雪的衣袖,非常小声地问道:“晴雪姐姐,到底还要多久啊,小厨上的热水早都烧好了……”
小鹤捂嘴笑道:“我一向记取姐姐的叮咛呢。”两人正悄悄说话,里头忽传来一阵短促的粗喘和颤吟声,又过一会儿,只听一道满足慵懒的男音传出来:“水。”晴雪忙正襟回应:“是,二爷。”而小鹤在听到狠恶的序幕时,已撒丫子往厨上去了。
一见逢夏,只见她面庞蕉萃,神采蜡黄,活似个病人,逢春大吃一惊,几步走上前,皱着眉头:“大姐,才两个月不见,你如何变这幅模样了?”
逢夏强忍住泪意,悄悄低泣着:“莫非是我上辈子造大孽了么,老天爷为何如此待我……”
“我又不是小孩子,谁要吃零嘴。”逢春给姜筠理着衣袍,笑嗔道,“我下车了,二爷好好散心。”赵府门里已模糊传来仆人前来迎客的声响,姜筠嗯了一声,又道,“我给你留几个保护,如有甚么急事,可叫他们来寻我。”
逢春应了句晓得了,才探头下车,赵家共有三个儿子,除小儿子外,两个大的均已立室,逢夏嫁的恰是老二,来门口迎客的是赵家长媳,逢春下车后,对逢夏的大嫂客气道:“冒昧来访,打搅了。”
姐妹俩说说歇歇,直到下午姜筠来接,告别逢夏和赵家诸人后,逢春踏上回家的马车,姜筠兴冲冲地捧出一个木匣子,让逢春翻开看看,逢春翻开匣盖,只见里头并排躺着四个泥娃娃,两男两女,用色素净明丽,四个泥娃娃全都胖嘟嘟的,瞧着非常憨态可掬,姜筠在一旁笑道:“瞧着怪敬爱的,我就买了四个,你喜好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