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夫人点点头,暗见晓得,然后道:“谦哥儿又病了,珍丫头又是阿谁模样,婚期将近,你弟妹只怕是没心机给春丫头办婚事了。”从某种程度上来讲,高氏略有点乌鸦嘴,本来是为儿子打保护,没想到一语成谶,陶逢谦真的又病倒了,暖和地看着曹氏,老夫人又道,“老迈媳妇,春丫头的婚事,你就多辛苦辛苦,长公主府给的聘礼丰富,我们府给的陪嫁也不能薄了,你好生再盘点购置一下。”
逢春呆了一下,要见将来婆婆啊,充当逢春小教员的逢兰,轻推一把逢春的手臂,语气轻巧道:“五姐姐,你发甚么呆呢,快换新衣裳,清算的精力些。”
好端端的女人蜜斯,在将要出嫁前,却弄出这么一茬事,特别这门婚事本就不太明磊,外头早有闲言碎语,再加上此次的不测之事,外头还不知得如何群情,翠浓和红玲身为逢春的大丫环,有脱不掉的任务干系,如果高氏的亲生女儿出了不测,这俩丫环轻则挨板子再撵家去,重则打一顿后发卖。
老夫人数动手里的念珠儿,温声道:“你办事慎重,又保全大局,我夙来放心……”两日前,老夫人问高氏给逢春的嫁奁购置的如何,她要过过目,高氏推委说事多尚未办好,老夫人干脆替她做了决定,“嫁奁的事就这么定了,春丫头爹那边该出多少由我来讲,另有,长公主府的端方大,随春丫头入府的丫头,也得细心遴选……”
站有站姿,坐有坐相,逢春服膺取教引嬷嬷的话,规端方矩地坐在椅子里,姜夫人若问她话,她便照实作答,如果不问她,她就不插话,只温馨恭敬地聆听着。
闲事说完了,老夫人叫曹氏归去歇着,又叫逢春和逢兰留着,陪她一道用晚餐,再叫身边的孙妈妈,去传她要裁人的意义,来由很简朴,奉养女人不经心,叫女人凭白罹难享福。
逢春能说甚么,只能恭声应好。
聘礼和嫁奁凡是讲究厚薄相称,大部分聘礼再反充嫁奁,再加上老夫人、二房、三房的补助,她这边再稍作添整,便也大差不差了,府中每个孙辈结婚时,老夫人都会拿私房补助,当然,给孙子的会多些,宗子、次子昔年景婚时,老夫人公开给的比明面上说的多一倍。
老夫人悄悄叹了口气,欣喜哭成泪人的高氏:“我叫她大伯再寻寻,看另有没有甚么灵光的大夫,你也劝劝珍丫头,叫她闲事莫理,好生调度身子才是端庄,我们平日烧香礼佛,施粥舍米,为的就是积善性善,庇泽子孙,彼苍有眼,心诚则灵,你多替珍丫头焚香祷告,祈求佛祖保佑吧。”
一时之间,迎香院里哭声不断,小丫头们也跟着心头惶惑。
“春丫头,给你姜婶婶见礼。”曹氏笑着对逢春道,姜陶两家早已订婚,还称呼夫人未免过分陌生,逢春又尚未正式过门,再靠近的称呼也唤不得,论年事,姜夫人姚氏要比高氏小,唤个婶婶也不失礼数。
高氏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,立时滴落个不断:“珍儿……珍儿她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