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太婆居高临下地打量着阿爷,像是在策画着甚么,俄然一回身,“把手伸出来。”
不一会儿,阿爷身上公然冒出了火,但不是红色的,反而金光金光那种,闪得刺目,将他全部身躯都给缠住了。
“死吧!”
老太婆伸出一根手指,往我手背上就是一划。我哎哟一声,手背上已经多了一条血口儿,“你他妈到底要……”
握在手里,就觉阵阵阴凉,像拎起一块冰块似的。
“贱人,十几年来你日夜守着这长江三尺浪,不过就是想针对我……本日我就让你完整断了这个心。”
老太婆嘶声叫着,完整没了那种沉稳应对的气态,明显是刚才那衰老的声音引发了她的气愤。
我皱了皱眉,昂首定神一望,只见屋顶之上,满满的都是砖瓦。砖瓦纷繁作动,黑气四蹿,猛地一拱,只见一个个蒙着黑面罩的脑袋像是雨后春笋地冒了出来!
我噗通一下落在地上,内心可就骂开老太婆了,但都到了这份上了,驴子耕荒地不可也要强着上。我低着身子,在地上挑了一块梆硬梆硬的大板砖,蹑手蹑脚地就向着阿爷走去。
老太婆侧身一个哈腰,给我腾出了空子,我二话没说扬刀就劈,这瓦砖晃了晃,仿佛想有行动,但在大黑刀的寒光覆盖下,黑气收敛了很多,仿佛遭到克星一样,死死地被定住。
“我那桃符钉用黑狗血烫过,就算他有长江那大黑棺材的护力加身,也闭不住七魂,他已经神态庞杂了。”
老太婆沉声骂道。
“别动!”
我愣了愣,还是将手给递了畴昔,“咋了?”
我也赶快四下打量,能让老太婆都气愤得都失态的角色儿,那哪能是我应对的,不打起一百二十个精力头没准就得搭上小命儿。
老太婆话还没说完,飞身形就蹿上去,跟那黑衣人交起手来。
这一下子我内心就凉半截了,敢情是赶上了大角了,比阿爷还要横啊!
“啪嚓!”
敢情跟老太婆斗得正狠恶的并不是一名黑衣人,真而逼真的是一片瓦砖!只见这瓦砖高低飞动,周遭黑气流窜,压得老太婆只要抵挡并无还手之功。
还没等我弄清如何回事,老太婆嘴角一勾,划出一道嘲笑,五指一伸,重重就按到我的胸口上!
“你敢不敢出来!!”
老太婆被逼得步步后退,急声道:“我晓得!快!快拿大黑刀,那大黑刀有来源,镇得住见不得光的东西,从速!”
再看那中了大插香的阿爷,像头疯狗似的,哇哇暴叫着,又像是瞎了一样横冲乱闯,将供桌椅子全都给掀翻了。
刀落,瓦砖碎!
我脚都没站稳,一个劲大口喘气,真是心不足悸,再迟那么一点,恐怕我就得人断两截。
“上来!”
到了存亡关头,我哪敢怠慢,迈大步就来到大黑刀前,动手就去提,可真沉!没有八十斤,也有五六十斤,这到底是甚么造的。
老太婆没有答复我,只是咬牙切齿地大声道:“本来真的是你这个老贼在背后搞鬼!敢做却不敢露面,向来是你们这类正道儿的德行!老贼!你敢不敢出来!”
这一按不要紧,就像是千斤坠一样,压得我几近喘不过气来。再一看,妈了妈我的姥姥,老太婆又变回了黑衣人,这到底是闹哪门子的大龙凤。
我高低两排牙磨了磨,心想干就干吧,你不仁我不义,你压根就不是我阿爷,甭怪我手黑心辣!
“他这是如何了?”我惊问道。
老太婆将我的手扯了出去,任由鲜血流淌而下,滴滴朱红落在大佛铜身的肚子上。本来像无头苍蝇乱冲乱来的阿爷猛地一向腰,像是闻到了鲜血味,狰狞着脸飞扑过来,重重地就撞在了大佛铜身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