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您同意了?”李妍欣喜。
霍去病吃惊地看了刘彻一眼,随即他干脆地叩下头去:“谨遵圣命!”
阿娇凝睇着动摇的烛火堕入深思,韩嫣不再说话,只等着她下决定。阿娇拉起韩嫣敏捷步出椒房殿,从腰间取下宝剑:“走,我们去甘泉宫。”韩嫣冷静一笑,悬了好久的心化为一口长气舒出。
刘彻沉默着,眼神变幻莫测。阿娇借着窗口流暴露的黯蓝色天光瞥见李妍紧握到泛白的指尖,但是再如何细心聆听,她的呼吸之声也还是陡峭而有规律的,仿佛心中毫无颠簸。
“大将军在雀儿湖又打了场败仗,再加上卫家出了个霍去病。朝中有好几位大臣发起,但愿陛下将皇宗子立为太子。”李妍悄悄柔柔地说,“这件事,娘娘可曾听闻?”
他从阿娇的手中取过虎符,带着薄茧的指尖与阿娇春葱似的手指相触――
韩嫣苦着脸辩白了一起,从剑高低来,两人都住了口:黑夜中的山峦仿佛甜睡的兽,甘泉宫内无声无息,没有任何灯火,但是近在天涯的刀枪搏击、人吼马嘶声没有人能够忽视。卫青的军队和匈奴人的军队在不到十里处交兵,刘彻不成能毫无所觉。
太尉大人亲身打门,小官犹疑着将门开了,接过韩嫣顺手递来的金丸,猜想嘀咕着看韩嫣一起向椒房殿疾行。
“你想得真远。”阿娇的语气似褒似贬,“孩子还没生下来。”
“朕不能再用他,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,千万放纵不得。”刘彻沉吟,“但杀了他?――朕怕激起兵变,卫青就如同曾经的周亚夫一样,与兵士同饮同食同衣、为受伤的兵士吮吸伤口,在边关将士中威望极高……朕毫不能寒了有功之士的心。”
阿娇不答复,韩嫣无趣地嘀咕:“前次我和卫青闹翻了,陛下今后就搁置了我;此次卫青和陛下闹翻了,陛下他估计也要搁置卫青了吧?今后会启用谁呢?霍去病?”
两人的目光无穷地拉长了,在交汇中仿佛有一个无声花开的天下,含情两相向,襟曲千万端。
“……幸亏虎符是在你手里。”刘彻挑选性忽视了阿娇的话,苦笑道,“其别人到底是外人,毕竟不能信赖啊。”
“甚么?”
刘彻的神采是庞大的,半晌才冷哼一声:“到底是来请罪,还是来做别的事,只怕还说不准吧!”
“像我如许的人,我有甚么呢?”李妍幽怨地叹道,“我统统的,也不过是我这一身罢了,哪像旁人有家有势,又有弟弟又有侄子,若我还未几想想,那只怕连骨头渣子都被人吞吃了!”
“那霍去病您如何养了呢?”
阿娇飘然落在甘泉宫大殿正中,瞥见刘彻握着一柄断掉的长刀,身后躲着个神采发白的美人儿李妍。刘彻冲过来握住阿娇的手臂,上高低下打量一番,急问:“卫青的军队在和匈奴人兵戈,这么伤害你如何过来的?”
“你想要甚么?”阿娇的问话固然直白,语气并不锋利。
“传大将军卫青上殿――”内侍的声音划破了夜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