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去病紧紧咬牙，脸涨得通红。他深吸一口气，勉强安静下来：“我娘舅如何样了？”
陛下逼得太紧，皇后又存亡不明，这些人起了思疑，真不知会做出甚么事来。实在像她父亲这一辈的人，夜茴倒不担忧，她更怕的是皇后一手带出来的那些门生，他们血气方刚，又对皇后忠心耿耿，奉她若神明，若真服从某些唆使，只怕变成大祸。
“大蜜斯，我只问你一桩事。”夜茴的父亲披麻带孝，但是神采寂然，“皇后娘娘到底如何了？”
夜茴打个暗斗。是，这也是个冲突核心，老将军们、世家们、各位藩王早不满陛下对他们的各种减弱行动，此次借着李广之死终究发作出来，离谱一点的说是陛下赐死了他，公道一点的就说是卫青动手弄死了李广――
“……传闻已经请太医了，没有性命之忧。”陈莹避重就轻地说。
夜茴松口气，霍去病向她微微点头，她回身贴到门边，觑个缝儿溜出去。霍去病手里握着兵权，在这当口，再没谁比他说话更有力。公然，各大师族的老一辈人纷繁起家迎他，夜茴的父亲客气道：“骠骑将军如有甚么话，叮咛我等就是，我们再没有不听的季世之幸运女配。”
“是啊，皇后娘娘惯用的。”夜茴说，“本年的商队又要解缆了，大食国一向等着我们新出的香饼、香粉、香水，说要卖到西方去，我们总得设法拿出来，不好砸了招牌。无何如，我私行动用了娘娘之前平常用的香。”
霍去病低声说：“之前她在的时候不感觉，现在她略微走开些，事情就全都压过来了。到底没人比得上她。”
出门的时候夜茴模糊闻声李家人在诘问霍去病：“李广老将军到底为何而死？”
韩嫣到底是沉不住气了。
霍去病展开眼睛：“这不一样,乱七八糟的事情糟心得很。”
“嗯。”霍去病点头，“遵循她的打算，本来就该在本年上半年办好。总不好她一干休，事情就都不办了吧。”
夜茴烦躁，她咬牙说：“娘娘不会出事！”
霍去病心不在焉地听，手指在竹简上划来划去。
“你们年青人不明白。”霍去病说，夜茴气结，他竟然把她当小辈看，就因为爱上皇后？一挖定情（盗墓）
夜茴体贴肠问：“拔除宫刑的事，你仍然在办吗？”
管家点头：“是高章候韩嫣，韩丞相！”
她闻声霍去病的声音，安宁、有力、权威，让人一听即起从命感，夜茴心安了些。有他在，不会出事。
“没甚么。”霍去病点头，“实在我想，阿娇应当另有一桩事未了。”
“如何回事？”霍去病皱眉，避开她扯过来的手，“霍嬗又抱病了？”
真是一潭浑水！
那夜下起大雨，夜茴被侍女唤醒，管家严峻地向她回报：“有高朋来了，说求见大将军。”
夜茴浅笑,款款走近放下茶盏，她身上的缎子长裙闪闪发光，去处间带出幽暗香气。霍去病敏感地闻到了：“这香是……”
夜茴摸索地问：“这么久不见面，你仍然爱她，没有一分减少？”
外间哀乐声声，室内氛围非常，夜茴恐怕说错一个字，她额上垂垂冒出汗来。
若窦、陈、王、李这些大师族的人向那些门生和青年将领们说些甚么……夜茴紧紧杜口，她唯恐给人拿住话柄。她不住地看门，刚才遣丫环偷偷去传信，她找到霍去病没有？
“很累？”夜茴惊奇，“我一向听人说，你连着行军三日三夜也精力奕奕的。”
窦夜茴作嗤之以鼻状。实在想想也真的很没成心机，陈莹守在这府邸里，她好歹另有个霍嬗，她窦夜茴算甚么呢，知名无分的，徒然蹉跎芳华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