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,天枢就在一条长巷里等着岑奉。
“好端端的,岑太医的药箱里怎会有那么重的血腥味?”
“哎哟——”岑奉惨叫一声,药箱跌落在地。
棠贵妃褪去脸上的温婉,目光落到他尽是腥气的药箱上,清冷眼底绽出一抹暗淡之色。
“微臣辞职。”
“这一遭她定是吃了很多苦头。”
“还好贵妃娘娘有先见之明,猜到杭春山那老狐狸定会生疑,让我将东西取出来,又在箱底抹了血迹,讳饰血腥气味的来源。”
但是,药箱里的血腥味是如何回事。
如果他的鼻子没闻错,那些血腥气是从他的药箱里披收回来的。
天子只觉沉闷,揉了揉眉心不耐道,“罢了,你们退下吧,烬儿随朕出来瞧瞧贵妃。”
“她今后,可还能再怀上?”
祁烬揉了揉她的脑袋,“都说了,不必担忧的。”
“臣辞职!”杭春山和岑奉两人齐齐往外走,一出寝殿,立马分道扬镳。
得知祁烬想让岑奉帮着“照顾”棠贵妃这一胎,左倾颜就想到以宫宴时替棠贵妃施的改脉针法为饵,诱他上贼船。
“慢着!”杭春山神采犹疑地叫住他,目光落在他的药箱上。
这话岑奉不敢辩驳,当即扬襟跪下,“臣讲错,臣罪该万死!”
“此次,若你由你接送,我想带上月姨,能够吗?”想起天子埋在眷棠宫的眼线,她微微蹙眉,不太肯定地问。
“实在这个事微臣早与皇上说过。”岑奉面露难色,吱吱唔唔道,“贵妃娘娘身子孱羸,胎象不稳,实在不宜行房事......”
“不管如何说,岑太医于本宫有大恩。”
在天子殷切的目光下,他沉痛点头,“娘娘摔得太重了,热淤在里,气血虚亏,小产之象势不成改,请皇上节哀。”
这意义就是说,烬王领了他这份情面。
岑奉可谓是太病院中的佼佼者,为人不善追求,更不喜尔虞我诈钩心斗角,唯独对广博高深的医术如痴如醉。
岑奉将从左倾颜那学到的改脉针法,用在棠贵妃身上,险险躲过了杭春山的几次诊脉。
寝殿内一片喧闹,唯有棠贵妃短促喘气声,久久尚未平复。
岑奉揉动手腕,愤然瞪着杭春山,怒道,“杭太医莫不是想平空假造一个罪名废了我的手吧!”
几近不敢设想,方才如果被杭春山诊出端倪,皇上雷霆大怒,不但是他们脑袋不保,就连定国侯府和烬王府,也不能幸免。
“是甚么?”天子眸色蓦地凌厉。